沈辭秋從謝魘身上,幾乎看出了幾分自己從前的影子。
不算多,但足夠勾起他一點心事。
……謝翎不會連這也算好了,才讓他帶著謝魘出來吧?
沈辭秋默了默。
他在謝魘的正襟危坐中慢慢開口了:「……先用飯吧,吃過就去小因山。」
謝魘眼睛一亮。
他聽到耳邊傳來謝翎含笑的傳音:「如何,我與你說過,阿辭心軟,看著面冷,其實很會疼人。」
謝魘也悄悄給謝翎傳音:「嗯,沈師兄真好。」
他想像中的兄長,便是皇兄跟沈師兄這般,也不知道皇兄什麼時候才能和沈師兄合籍,讓他們做真正的親人哇?
第76章
為表誠意,明濯月摸出一張紙遞給沈辭秋,上面畫著他看到的那符文。
符文要有用處,除了畫形,還得必須帶著靈力勾出迴路。
明濯月試過,以靈力勾紋他會感到滯澀,顯然是不通這段符文之感,所以被阻攔著,寫不下去,因此紙張上的符文只是筆墨簡單勾出的形狀,起不了任何效。
沈辭秋一看,便知道是他要找的符文沒錯。
他研讀起符文來,飯桌上恐怕只有謝魘是真心實意想吃飯。
謝小鳥在沈辭秋的肩頭瞄了兩眼,術業有專攻,這種生僻的符文他是真看不懂,也就沈辭秋能研究得格外認真。
幾番接觸下來,謝魘雖不再格外拘謹,但也沒恃寵而驕,他很懂事,優雅又快速地塞完了吃食,對其餘人道:「我吃好了。」
沈辭秋收起紙張,點點頭,幾人起身,白鴆先一步去付了飯錢,沈辭秋愣了愣,從前他領著弟子們出門歷練,負責結帳的自然都是他,帶這些人出來,他理所應當認為還是都該他來。
白鴆看到他已經拿在手中的錢袋,笑笑:「有屬下伴行,哪有主子自己掏錢的道理?」
白鴆等人本來是謝翎的屬下,但眼觀鼻鼻觀心,謝翎要他們把沈辭秋當主子對待,那沈辭秋就是他們另一個主子。
主子即便要掏錢,也該是在打賞、或者購置珍奇寶物等時候,飯錢這種事做下屬的怎麼還會勞煩他們。
謝小鳥抹著翅膀啾啾:「阿辭,我給他們的打賞還有出行經費從沒虧過,這點事兒你都不讓他們做,他們反會覺得自己沒用,你可別攔著他。」
沈辭秋終於體會到了領著屬下和領著師弟的不同,這些人確實是不用事事都由他來操心的。
沈辭秋於是收回了錢袋,由明濯月帶路,幾人往小因山去了。
小因山就在紫都城郊,順著明濯月的路線,他們路過了一片被削得七零八落,一看就打過一場的林地,想來就是明濯月跟人打架的地方。
別看明濯月總面帶微笑,輕易還不說話,打起架來也不是手軟的主,看戰場痕跡就能知道。
明濯月領著他們到了地方,他在一塊長著青苔的石頭前站定,打眼一看,那石頭上除了青苔和小蟲子,並沒有其他痕跡。
明濯月用靈力寫文字:我就是在這裡發現了符文,不過現在消失了。
他有些無奈,這樣就仿佛真是他在做局似的,沈辭秋身邊那倆修為比他高的修士手就沒從武器上放下去過,但他可是真無辜。
好在沈辭秋不愧是符道大家,他上前隔空用靈力抹過青石,頷首:「確有過符文痕跡。」
明濯月鬆了口氣。
沈辭秋感受了下將散未散的符文殘痕,竟是直接以指運起靈力,在那青石上刻畫起來。
明濯月一眼認出沈辭秋畫的就是他紙張上摹下的符文,但他用靈力畫不出來,沈辭秋動作雖慢卻沒有滯澀,順順暢暢一筆勾到了末尾。
果真是貴人,明濯月微笑著想。
沈辭秋玉白的指尖勝過世上任何筆墨,他將符文畫完,袖袋中木牌上的符文同時波動,銀色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神情,沈辭秋偏頭:「這邊。」
明濯月帶他們來小因山,但接下來的路卻是由沈辭秋感知符文來帶路,很快他們路過了叢林沼澤,在越過一片水潭後,沈辭秋將方才那段符文打出。
水波驚起千層浪,水幕高高躍起,又重重砸下,細碎的粼光拍岸化成沫,在最後一滴水珠落下時,一處破敗的石城驟然闖入眾人眼帘。
崇山峻岭間,竟還藏著這樣的人跡。
說是城,更像是石陣,因為就剩些歪七倒八的石柱,偶有些上面還剩了點依稀花紋,更多的已經被歲月磋磨成殘石碎塊,零零散散,還有幾道歪斜的巨大石門插在泥地里,爬滿了各種綠植,寂寂無聲。
若不是沈辭秋破了符文,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這兒來。
黑鷹和白鴆同時察覺什麼,朝一個方向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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