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雖然愛講話,但還真沒這樣給誰讀過故事,也覺得新鮮,他本來就看過這本書,小鳥踱步,愉快地讀了起來。
只是讀著讀著,就不太愉快了。
先前愉快,是因為想著是哄沈辭秋,現在不愉快,是因為又被這虐心故事勾起了心緒。
落花是本正兒八經的,甜只有一點,卻讓痛更痛,謝翎讀起來比沈辭秋自己看要快,他停下鳥嘴時,沈辭秋抬眼看他,用眼神詢問:嗯?
謝小鳥一趴,哼哼唧唧:「不讀了,年紀大了,看不了虐的。」
沈辭秋提醒他:「你比我還小一歲。」
「那咱倆年紀都不小了,可以看點別的。」謝小鳥用鳥爪把話本撥到一邊,「比如我這縷分魂,難道不比話本好看?」
沈辭秋有時候是真佩服謝翎,能臉不紅氣不喘說此等吹破天的話,他抬手把話本拿起,將一枚花簽放在書中,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書籤。
他闔上書,謝翎雖然讀到這兒就停了,但沈辭秋大致也知道了這是個遺憾的故事,書中倆主人公應該是疼的,他本不該懂這種疼,但無端的,想到了謝翎的死劫。
沈辭秋微微沉了沉眼眸。
謝翎就看沈辭秋收起話本,又到軟榻上打坐去了,他感慨,也沒再打擾沈辭秋,就窩在八角燈邊,閉上眼安靜地又當起了木偶,本體也跟著打坐跟著卷。
燈上花與鳥的圖案靜靜映著光,窗外風過雲散,飛舟穩穩駛向連斷山。
他們算著時間,第三天時到了連斷山附近,落地時也不聲張,千年香荼成熟剎那,整片連斷山脈上方氤氳幾日的紫氣大盛,翻騰湧動,天上霞光萬丈,充沛的靈氣讓人光是呼吸一口就心醉神迷。
沈辭秋他們不急著在眾人面前一道入連斷山脈,是因為經歷過爭奪的沈辭秋知道,千年香荼會在整片山脈中逃竄,它不僅會借著異象掩蓋自身蹤影,處處逃,偶爾還會現個身挑起修士爭端。
直到它逃累了,才會被找到,畢竟香荼自己出不了連斷山。
所以即便沈辭秋親歷過一回,也不敢保證千年香荼會往哪裡逃,畢竟多一個雲歸宗的變數,香荼也有可能轉頭去其他地方。
進山的各個勢力很快都發現了香荼在逃,於是分出隊伍四下找。
沈辭秋他們亦然。
入山脈後,不僅他和謝翎放出了分魂化身,還派出些個人手四散打探,不過他跟謝翎這邊還是帶著大隊人馬。
一探香荼,二探可能會獲得香荼的鼎劍宗修士,只是如此好一陣,香荼跟鼎劍宗的影都沒見著,偶爾聽說哪邊似乎雞飛狗跳有異動,趕過去後也都散了。
謝翎嘆氣:「這樣不行啊,看來我們剩下的人還得再分兩隊。」
人手不能太少,剩下的人由他和沈辭秋各領一隊正好。
沈辭秋出飛舟前就做了偽裝,正是先前去找符文書時的打扮,緋色罩袍裹住白衣,銀色面具,千機劍化作傘。
沈辭秋撐著傘,那緋色與雪白層層疊疊的衣角略過山間草木時,他簡直像極了山中一抹勾人心魄的冶艷精怪,糜艷非常。
而謝翎也換了衣服戴了面具,穿的是一身黑,可與金玉宴上那身衣服又有所不同,畢竟當時的打扮已經在眾人前現過,他怎麼也得換個款式。
廣袖圓領,中衣里又束著箭袖,金色繡紋,踏步間一雙長腿踩著武靴,有力又招搖,巧妙的綜合了俠士與貴公子的氣息,瀟灑不羈。
而且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專挑了張黑色半截面具,玄鐵隱寒光,明明與沈辭秋的掐絲銀面大不相同,可他倆站在一塊兒時,那面具好像也成了一對,格外般配。
沈辭秋側臉,瞧著謝翎戴著面具的模樣,點了點頭,他也同意謝翎的看法。
他們此行共也就五十人,除了已經派出去探查的那些個,謝翎將剩下的人分作兩撥,黑鷹和十來個跟著他,白鴆和剩下十來個跟著沈辭秋。
沈辭秋打著傘,轉向南方:「我往南。」
謝翎單腳踩在一塊石頭上眺望:「那我往北。」
「找到了就傳音加信號,」謝翎收回腿,拍了拍衣擺,「萬事小心,回見。」
沈辭秋點點頭。
傘柄搭在沈辭秋肩頭,他雖撐著傘,大半身子卻在光里,謝翎覺得他這身打扮格外適合杏花煙雨,或詩意水鄉,雖然沈辭秋出劍殺敵時也美得不像話,不過修士也不能只有打打殺殺嘛。
來連斷山的路上,他從空中剛好瞧見處景色不錯的水鄉,得了千年香荼,回去路上不著急,可以就讓沈辭秋穿著這身打扮,兩人去逛一逛。
閒時漫步,也很好。
沈辭秋剛準備轉身,謝翎又飛速伸手,在他耳墜上一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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