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先將小鳳凰鳥喙上殘留的血擦去,又細細擦過他羽毛,都是隔空用的靈力,就怕碰疼他。
小鳥腦袋其實看不出神情,但此刻他抖著小小的身軀,閉著的眼仿佛也變得不安穩,好像正忍著疼。
蒼藍秘境中有靈泉,還是溫的,比玉仙宗的月華泉更適合火靈根的修士,可以把謝翎帶進去泡一泡。
沈辭秋一邊想著這些,一邊用很輕微的力道將手蓋在小鳳凰身上,幫他疏導經脈。
小鳳凰每在他手底下顫一回,沈辭秋心口也要跟著揪一回,大雨里謝翎無聲無息變為屍身的畫面又要從他眼前晃過。
他現在真是……看不得謝翎的血。
過了一會兒,小鳳凰才徹底不顫抖了,又重新安安靜靜睡下。
沈辭秋將地上的血跡拂袖清得一乾二淨,而後曲起一根手指,搭住了小鳳凰的翅膀尖。
暖的。
沈辭秋閉了閉眼,慢慢吐出一口沉悶的濁氣。
屋外醫修還沒走,沈辭秋疏導完經脈,又將他請了進來。
謝翎現在是沒問題了,但他血脈肉身還能不能更強橫,還有沒有可能進一步淬體,誰也給不出答案,醫修乾脆暫時留下,沈辭秋院子沒有客房,醫修就去了隔壁落腳,方便隨叫隨到。
沈辭秋守了謝翎兩天,乾熬著,一刻也不敢鬆懈,直到小鳳凰確實沒再有異動,這一輪淬體應當是過去了後,沈辭秋才敢稍微鬆了松肩膀。
這兩天小謝魘和小葉卿也常來,謝魘趴在旁邊看他皇兄,小鳳凰這次咳血把他們都嚇壞了,本來以為只是睡一睡,豈料還能有那樣駭人的場面。
鳳凰、涅槃,聽起來都是傳說中里的詞,似乎都是好事,真見了,才知道比起令人嚮往的遠古傳說,他們其實只想實現小小的願望。
快些醒來吧,皇兄……小孩兒一雙灰眸中盛著難過:我都很久沒跟你說過話了。
也好久沒看到過辭秋哥哥的面容了。
大半年過去……眨眼人間又快一年了呀,都說對修士來說光陰如梭,百年千年不過彈指一瞬,可他怎麼覺得,一年也這麼長呢。
謝魘起身,葉卿在門口等著他,看著他紅彤彤的眼,用怕吵著謝翎的音調低聲道:「我們,去修煉。」
謝魘揉了揉眼睛,重重道:「嗯!」
因為年紀小修為不夠,連斷山他們去不了,蒼藍秘境也去不了,從前在妖皇宮夢魘族是逼迫他成長,但現在他是自己想快快成長,也好有能力護著重要之人。
他其實給辭秋哥準備了個小禮物,還沒完成,不過等蒼藍秘境結束時,他也該做完了。
謝魘手中飄出一段灰紗,而後又被他輕輕收回掌心。
要是那時候皇兄能醒來,跟辭秋哥哥一起看就好了。
三天後,蒼藍秘境外。
不少大勢力都已經到齊,就在入口外等著蒼藍秘境開啟。
蒼藍秘境五十年一開,只限合體期和合體期之下的人進入,其中有不少傳承已經探明地點就擺在那兒,可至今也沒被人繼承。
有些機緣即便想搶,也得先有有緣人把機緣從什麼石碑玉牌或者棺材裡拿出來才行。
慕子晨在玉仙宗修士隊伍末尾,眉眼陰鬱,還帶了點畏畏縮縮,鬱郁不得志的模樣躍然紙上,再不是從前精心營造的那般楚楚可憐。
他這大半年裡變了很多,任誰時不時就會被金仙捉去、以低微的修為強行幫其消減心魔,每次都痛得死去活來後,都會變的。
他現在已經是金丹中期,接近後期了,修煉速度不可謂不快,但這點靈力本事對金仙來說還是不夠看。
他知道玄陽尊其實已經沒把他當徒弟了,他派人一直在找沈辭秋,但沒找到,或許沈辭秋確實是和謝翎一起閉了關,可長期閉關前完全不跟師父打招呼,可見沈辭秋如今也沒多敬重師尊。
他如今雖然已經身陷囹吾,可玄陽尊和沈辭秋這對師徒之間的關係,他還沒怎麼動手,不也壞了嗎?慕子晨受夠了玄陽尊的折磨,幸災樂禍地想,活該。
……可除了這個,他好像也看不了金仙別的笑話,甚至哪怕跟沈辭秋的師徒關係真破了,對玄陽尊來說可能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慕子晨又磨了磨牙。
他修為不夠,對心魔的削減有限,被玄陽尊督促修行,練得也很辛苦,此番來蒼藍秘境也是為了讓他好好磨練提升修為,身邊一些修士即是保護他的,也是監視他的。
如果有一天他能到金仙,那麼他絕不放過玄陽尊,慕子晨恨恨地想。
正想著,天上忽然又蓋過一片陰影,一艘巨大的飛舟緩緩而來,眾人紛紛抬頭,只見一艘紅玉樓船划過天際,淡淡的靈息縈繞舟身,如飄蕩的流雲,又似輕揚的飛雪,載著飛舟徐徐而來。
通體靈玉,精雕細琢,每片看似漂亮的雕刻,分明都是玄妙的符文,非大宗手筆無法做到,樓船高九重,層層疊疊的閣樓上,每一層都掛著圖紋不同的燈盞,讓整個飛舟氣勢驚人的同時,又莫名盪著奇異的親和之力。
好似看一眼,就覺得暖洋洋,心生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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