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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多少靈力的情況下純看招式,平時煉體不精的在這種情況下很吃虧,比如純粹的符修陣師,但像沈辭秋這類符與劍皆精通的顯然不在內,要不是生了病,哪至於這麼被動。

謝翎謹記沈辭秋的話,完全不開口,就略一頷首,轉身朝沈辭秋去了。

暝崖收了刀,走到孔清身邊:「那位道友是特別不愛說話的性子?」

孔清沒法解釋,只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謝翎走過來時,沈辭秋已經鬆了握在傘柄上的手,倚靠在門框上,借力不讓自己滑下去。

謝翎靠近的時候,在他身前投下了一片陰影,把他罩住了。

沈辭秋抬眸,謝翎身上在殺人時帶著的煞意已經在這幾步路里踏沒了,完全看不出他方才眼也不眨踩碎人頸骨的模樣。

也沒人知道他此刻是什麼眼神。

面具是個好東西,它能擋住此刻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暗潮洶湧的渴求,那是牢牢攥住珍寶絕不鬆手的兇狠,屬於猛禽。

而面具讓沈辭秋誤以為他還是那個乖鳥團。

謝翎過來了,便不讓沈辭秋再靠著門框,伸手扶住他,沈辭秋沒拒絕,順勢倚在他身上,緩緩呼出口滾燙的氣息。

謝翎面具底下的眸光又不著痕跡動了動,他心底困惑,各類莫名其妙的東西在腦子裡翻湧,讓他很是焦躁煩悶,但扶著沈辭秋的手卻不輕不重,半點看不出他殼子裡正在劇烈翻滾。

閣樓這次被打爛了不少地方,但也還剩得有能呆的屋子,謝翎和暝崖一人帶一個進了屋,還剩一天半,撐過去就是勝利。

但是到了後半夜,沈辭秋和孔清的症狀都加劇了,沈辭秋燒得面頰泛紅,從半截面具的底下隱隱透出,可唇色卻愈發淡了,唇乾嗓疼,神智更加難以維持清醒;

孔清則是微燒,但咳得厲害,從嗓子到胸腔都牽著痛,甚至咳到乾嘔,彎著腰起不來身。

謝翎心急如焚,抱著沈辭秋不撒手,暝崖踱步幾次,屋內有銅盆,裡面盛了點水,他將帕子擰了水,遞給孔清:「你也在發燒,放在額頭上冰一冰,能好受點。」

孔清彎著腰,擺擺手,沒多餘的力氣回應。

暝崖嘆氣,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你是誰,你也知道我知道,先前掩飾是心照不宣,眼下你難受得厲害,何必逞強。」

孔清沒吭聲,窩回了榻上,乾脆轉過身悶著咳,這是無聲的拒絕。

暝崖嘆了口氣,抬眼,就看到謝翎疾步到銅盆邊,也擰了塊帕子。

聽到暝崖說這樣能舒服點,謝翎立刻就有樣學樣,拿了剩下那塊帕子,他回身後還順手拉過一扇屏風,擋住暝崖視線,隔出了個裡外間。

暝崖就捏著帕子坐在孔清旁邊,也不知道自己這塊帕子還用不用得出去。

沈辭秋在榻上已經燒得格外昏沉,哪怕他竭力想維持清醒,有那麼一時片刻他依然墜入了渾渾噩噩的海里,浮浮沉沉,不知去處,也不知道謝翎摘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一摘,露出沈辭秋泛著病中紅暈的面頰和眼尾,美人病中也自有風姿,可謝翎不喜歡他難受的樣子,只想讓他好起來。

他拿著帕子也不知道直接搭在額頭上,只不得章法地擦上去,學著沈辭秋給他擦去面上血跡的動作,一點點擦過他額頭。

額上的冰涼讓沈辭秋短暫回神,他微微睜眼,眸子裡含著水霧,瀲灩朦朧,只是一個抬眼的動作,就又讓他頭暈目眩,勉強拉回的神智再度模糊一片。

他看不清謝翎,只覺得赤金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靠得那樣近,讓他分不清自己在哪兒,忘記了今夕何夕。

沈辭秋嘴唇翕動,發出了什麼聲音,謝翎立刻湊上去,想要聽清他說了什麼,但沈辭秋呢喃的聲音太低,第二遍時,謝翎才勉強聽見了。

沈辭秋在喚著一個名字。

「謝翎……」

謝翎只覺得心口被猛地揪緊,又酸又澀,他腦海中所有的東西一震,震得他眩暈片刻,他晃著腦袋清醒時,手上的帕子從沈辭秋的額頭擦到了唇角邊。

先前小鳥啄漂亮美人的唇瓣,無知無覺,但此刻謝翎的手指卻不知為何一縮,觸電般似地移開了。

謝翎,我是謝翎……那你,是誰?

是漂亮美人,是宗主,但是,都還不對。

我應該知道的,我絕對知道的。

謝翎焦躁地在軟榻上抓了抓,在沈辭秋迷迷糊糊伸手拽住他袖擺時一頓。

沈辭秋抓著那片紅色的衣擺,渙散的眼中閃過一抹安心,他不知在哪兒,可只要謝翎還在,他就什麼都不懼。

沈辭秋半闔著眼,低低咳了兩聲,謝翎一個激靈,鬆開帕子,抬手在沈辭秋腕間的儲物器上一點,手中多了個玉瓶,他扶起沈辭秋,將玉瓶抵在了他唇瓣上。

沈辭秋對他沒有防備,柔順地張開嘴,喝下了半瓶玉露,在秘地里治不了病,但讓沈辭秋嗓子好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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