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我不會撒嬌。」
是真不會。
「那以後再多跟我說說話吧,什麼都行,你從前有事就愛憋在心裡,但我想聽。」
謝翎在合適的氛圍水到渠成這麼講,只會讓人覺得他在順著調情,沈辭秋點了點頭,又聽謝翎道:「還有,跟我保證,不要再把替我受傷這類咒用在我身上了,好嗎?」
沈辭秋點著的下頜一頓。
謝翎最近似乎老在各類花言巧語裡,冷不丁會冒出一兩句話鋒一轉的話語。
謝翎在雲歸宗內還佩戴著沈辭秋送給他的鳳凰玉佩,但在出來後,左思右想,還是摘下來收好了。
連斷山脈里玉佩上的符文突然變成以身相代,想想就讓謝翎後怕。
他手指擱在沈辭秋的腕骨上,按壓摩挲的力道都很輕,珍重之餘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曖昧,可眼神暗自加重了,好像沈辭秋要是不答應,他就不肯放手。
沈辭秋感受著腕骨上一點點的揉捏,不著痕跡深深凝望過謝翎,而後垂下眸,開了口。
「好。」他回答道。
謝翎仔仔細細瞧過沈辭秋的表情,確認他這句話出自真心,這才鬆開手,放過了被他揉得發熱的手腕。
沈辭秋用袖袍掩住了腕骨,眺望天際,沒再作聲。
烏淵離魔域不遠,不出半天就能到魔域地界,不過抵達王城外,一共還是花了兩天兩夜。
落地前,幾人盡數做好了偽裝,沈辭秋又穿上了緋色罩衫,如薄紗披在雪白中衣外,在接過面具戴上時,還運起了凝雪訣,讓墨發眨眼變成了銀絲。
如此一來,更加沒人會把他認成沈辭秋。
幾人來到王城外,發現雖然這段時間很多人不能進城,但城外非但不冷清,反而熱鬧非凡。
城門外起了許多臨時搭建的屋子,直接拉開了一條街,人來人往,吵吵嚷嚷,不用細聽,就能聽到其中最大的聲音是:「買定離手啊,血月祭祀即將開始,誰勝誰負,讓我們拭目以待——!」
謝翎穿了一身玄衣,站在沈辭秋身邊,饒有興味:「喲,是在開盤押注呢。」
沈辭秋本來想直接走過去,聽到謝翎這話放緩了腳步:「你想玩?」
謝翎:「走,看看去。」
血月賜福的考核針對不同境界分了段,因此賭坊也跟著在不同的境界開盤,即便元嬰、合體的考核都需要組隊,但盤中列出的名字依然只有魔族中人,畢竟也不知道他們會挑誰當隊友嘛。
上一世魔族的血月祭祀,沈辭秋並沒聽說過其中的消息,他不知道哪些人會贏,不過麼,在拼運氣的事情上,謝翎就沒輸過。
謝翎看了一圈,挑了個賭坊,拿出一個小儲物器,扔了出去,儲物器砸在桌面的聲音清晰悅耳,在滴溜溜地轉動中,謝翎道:「二十萬靈石,十萬押暝崖少主和他的隊伍,剩下十萬,押合體期,給落竹城的蒼竹。」
二十萬靈石!
這是哪家好賭的公子哥兒,還是某個癮大的賭鬼傾家蕩產也要搏一把?
老闆忙不迭按住儲物器,確認了裡面的數量後,喜笑顏開,滴溜溜轉著眼珠子打量謝翎等人。
謝翎和沈辭秋的氣質都太特殊了,謝翎下頜稜角分明,負手而立時即顯沉肅,刻在方才的動作與話語間又是十足的矜貴之氣;
而沈辭秋更為惹眼,從他們一路過來,就有不少人在打量他,銀絲如瀑,素腰如柳月,長身玉立,似乎清冷出塵遺世獨立,偏偏一襲紅衣又艷若桃李,那面具下的面容在不同人心裡已經被描繪成了不同的姿顏,相同的是,每個想像都是動人心魄的月光。
這個時間才剛從外面來,看著還要入城……老闆只需稍微一想,就知道這幾人不該開罪。
他和善地笑起來:「道友闊氣!不過容在下多句嘴,暝崖少主自是值得期待,可這位蒼竹此前不少人都沒聽過,連我都還得翻翻才能找出來,他如今賠率確實高,道友拿十萬靈石賭他,可是知道點旁人都不知道的故事?」
其餘人也被謝翎財大氣粗給震住了,忙豎起耳朵聽,想看看這個蒼竹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但謝翎卻說:「看他名字順眼,隨手押的。」
伸脖子豎耳朵的賭鬼們頓時栽了個趔趄。
什麼玩意兒,隨手押十萬靈石!?
大宗門子弟也沒幾個敢這麼玩吧,十萬靈石拿來修煉光吸收靈氣都夠撐上多久了,你家靈石大風颳來的??
周圍人頓時神色各異。
老闆笑容一僵,但很快富有素養地捏好表情,不確定道:「呃,您真要這麼押?」
萬一這人背後靠山很大,事後十萬靈石虧得一乾二淨,不會帶著人來砸場子吧?
一般人砸場子他和手下撐得住,但跟王城裡的貴胄們有牽扯的修士,他還真不一定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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