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挨到傘下,他比沈辭秋高出些許,沈辭秋不得不將傘抬高一點,謝翎本來又想替他打傘,不過很快就用不著了,因為他們到了。
侍衛領著他們來到了一處驛館,替他們拉開門:「幾位稍等,少主很快就到。」
此時王城的天空中已經升起了一輪通紅的血月,將整片天空與地面湖泊都染上了猩紅之色,可偏偏落在地面和屋子上的光又是偏暖的橘紅,於是詭秘幽深和舒逸平靜矛盾又奇異地構成了血月祭祀中的王城風景。
這樣瑰麗的景色共會持續七天,別的不說,能在王城中賞賞景,都不虛此行。
王城中大部分人都在魔宮和東、西兩座摘星塔中,慶賀血月,把酒歡宴。
沈辭秋等人只稍坐了片刻,暝崖就趕來了。
他親自給三人倒了茶:「無論成敗,三位事後都不必急著走,難得來一趟,我理應好好招待你們。」
沈辭秋沒急著應下,謝翎問:「元嬰的比試什麼時候開始?」
「等金丹結束,不過金丹向來很快,也用不了整個王城,幾盞茶的功夫足以。」
暝崖料得不錯,而且這一次金丹的規則似乎更直接,不出一會兒,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暝崖起身,然後帶著一個托盤進屋。
托盤裡放著四張面具、四個香囊,和一封被術法封存好的書信,暝崖率先拿了面具戴上:「這就是進場前必須戴上的面具了。」
這面具也是只遮眉眼的半截面,眉心是一輪紅月,整個面具紅白交錯,有種邪性的美。
其餘三人紛紛拿過,沈辭秋和謝翎用袖袍遮擋在前,先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再戴上紅月面。
面具一碰著臉,就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不僅遮掩了氣息,還改變了他們的服飾與髮型,所有人著裝都變成了束著高馬尾,穿著紅白袍子,就連沈辭秋的銀髮也眨眼再度變回黑髮。
就連他耳邊修長的羽毛耳墜,都變成了一個簡單的,綴著紅色靈石的樣子。
沈辭秋微微偏頭,那紅色的寶石就跟著晃蕩。
謝翎盯著沈辭秋的耳朵看:「有意思。」
聲音也變得空靈失真起來。
不僅如此,就連他們手上的武器也全變了,一個個變得平平無奇,漂亮的花紋都不見了,素得完全看不出來歷。
沈辭秋看著手中的傘,贊同謝翎的說法,既然武器也會被偽裝,他索性在扇面一點,將傘變回了千機劍。
千機的傘中劍與正常劍形比起來更細也更輕,論手感,沈辭秋最青睞的還是千機作為劍時的形態。
尋常時候要是亮了千機劍,沈辭秋的身份就該暴露了,但在這裡,銀色的天階法器樣子變成了平平無奇路邊鐵劍,完全可以放心用。
暝崖拿起那封信拆開,上面封印碎開後勾出血月之形,代表之前沒被人碰過,裡面寫著本次元嬰爭鬥的規則。
「元嬰爭奪於半柱香後開始,三個時辰內收集散落在王城中的月魄,時間結束時月魄持有最高的隊伍勝出。」
月魄必須放在香囊里,還要掛在腰間顯眼位置。
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比謝翎預想中好,他都準備了提神丹,萬一要夜戰就吃一顆,免得晚上打起來犯困直接睡過去。
暝崖看完信,信就碎成了粉末,細粉飄到他們手背上,變成了圖畫,每個隊伍的紋樣都不同,他們這隊是半輪殘月周遭飛火的圖樣,要是走散了,就憑這個認隊友。
「三個時辰無法細細搜完王城,所以隊伍間肯定會爭奪彼此手裡的月魄,這樣更快。」暝崖用面具下失真的聲音道,「諸位請以自身安危為重,我們儘量一起行動。」
沈辭秋等人都沒意見,將香囊在腰間懸好了。
半柱香後,房門無風自開,外面的人也不見了,橘紅的月光將所有屋舍鍍成一個色調,像靜止不動的古老畫片,人在其中,難以分辨是人入了畫,還是畫吞沒了人。
池塘中盪出來的血色,反倒成了難得鮮活的色彩。
沈辭秋握劍踏入王城中,暝崖道:「我們就從城西的避厄街開始……」
謝翎出聲:「暝少主,不然我們從城東搜起?」
暝崖轉身看他。
「我雖然沒有你了解王城,」謝翎笑笑,「不過我這個人運氣不錯,要不要試試?」
因為有暝崖,他們四個才能組隊來此,不過暝崖沒有要發號施令的意思,謝翎用的也是禮貌商量口吻,暝崖大大方方道:「好啊,就聽道友的,不過還麻煩諸位可別稱呼我暝少主了。」
暝崖伸手指了指天:「出了這個門,我爹他們就看著呢,我可不想被認為只能靠身份壓人。」
謝翎也笑:「行啊,叫你崖道友?」
暝崖爽快:「就這個,不錯。」
於是暝崖帶路,謝翎點位置,他運氣果真很好,四人一路沿途掃過,一個時辰下來,只打了一場小架,除此之外純靠收集,竟然就裝了一百個月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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