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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按卻不是衝著沈辭秋去的,竟然直奔謝翎而來!

金色的劍意不打招呼悍然砸下,沈辭秋和謝翎瞳孔一縮,兩人一直在警惕,因此飛速退開,望南尊和魔尊也幾乎是同時出手,打斷了玄陽尊其後連綿不絕的劍意。

饒是如此,人群也被浩瀚的靈氣給沖了個七零八落,謝翎落地的時候,完好的面頰上突然綻開了一道傷痕,血珠順著他面頰滑落。

謝翎妖瞳盡顯,上古鳳凰的血脈激起了戰意,朝著玄陽尊勾起毫無懼意的笑,眉眼如刀鋒,仿佛在說:來啊,金仙就很了不起?

沈辭秋和謝翎的分魂第一時間擋在了兩人前方,表明了雲歸宗要護他們到底的姿態,沈辭秋的面頰上分擔了謝翎半邊痛楚,他的劍刃橫在了謝翎跟玄陽尊之間。

「謝七,他是因為你才變了。」玄陽尊被望南尊和魔尊出手攔住,像看著美玉上令人厭惡的瑕疵,頭回拿淡漠以外的目光鎖著謝翎,「我早該殺你。」

他方才出手,沈辭秋還在護著這隻妖。

謝翎用手背擦過面頰上的血痕,咧出個帶血的笑:「我早晚殺你。」

「今日此地不宜見兵刃。」望南尊這次的聲音帶著靈力砸下,「玄陽尊,放他們走罷。」

玄陽尊即便有和金仙中期一戰之力,也絕對不是望南尊的對手,更何況魔尊也在一旁,今日他殺不了謝翎,也帶不回沈辭秋。

心魔的聲音在他腦海里見縫插針地冒了出來:「哈哈哈看看你,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控,可如何呢,還不是無能為力,金仙又如何,你就是個笑話啊哈哈哈!」

今日的心魔聲音格外刺耳,玄陽尊常年與心魔相抗,很會穩固神識靈台,但不知此刻是被兩個金仙聯手壓制,還是因為沈辭秋的行為而難得震怒,竟然受了心魔的影響。

玄陽尊袖袍底下的手骨緩緩捏緊了。

望南尊當著玄陽尊的面,將兩道靈光飛向了沈辭秋和謝翎:「護身符,可擋金仙致命一擊。」

魔尊則抬手在他們身後裂開虛空,給他們開闢了一個通道:「走吧,這道虛空開在相見歡附近,你們可以回家去了。」

魔尊不知道他們跟雲歸宗的關係,自然是送他倆回妖族,出口開在相見歡城池外,因為在往裡是妖皇罩著的地盤,下了大陣,在那兒別的金仙輕易也開不了路。

暝崖朝他爹道:「父親,我有事要辦,與他們同去。」

辦什麼事,以為我不知道你就黏著那孔雀少主嗎!魔尊擺擺手讓他隨意,感慨兒大不中留啊。

他今天出手,還不是因為自家崽子心都跑別人那兒去了。

玄陽尊被望南尊和魔尊打斷後,沒再隨意出手,沈辭秋和謝翎對視,點頭,帶著妖族人後撤,同時讓他們的分魂也上前,謝翎的化身開口:「既如此,我們也一起。」

雲歸宗方才也是擺明了要護沈辭秋謝翎,還殺了人鼎劍宗宗主,這時一塊走也合情合理。

鼎劍宗自情形急轉直下時起,就沒再插過嘴,他們儘管內部再有人看不過溫相矛,但畢竟損失了一個宗主,不站出來說話,別人真當他們軟柿子,所以肯定要出來要個公道。

但事情走向實在出乎意料。

殺少宗主的仇人變成了慕子晨,玉仙宗跟邪修不清不楚,至此,他們也要重新掂量掂量跟玉仙宗的交易是否划算了。

謝翎分魂還以雲歸宗弟子的身份朝他們看來:「溫相矛已死,他與我們是私仇,我們希望此事能了,讓鼎劍宗諸位受了驚,之後會送上一些靈石法器聊表心意,鼎劍宗鑄造聞名遐邇,我們還是很願意與諸位化干戈為玉帛的。」

鼎劍宗長老心中一動,但是面上沒吭聲,沒說好或者不好。

一人分飾兩角的不止謝翎,還有沈辭秋,沈辭秋的分魂在這時候,摘下了耳朵上的翎羽耳墜,遞給了沈辭秋。

「它也能護你,帶著吧。」化身說。

沈辭秋接過了耳墜。

他換下了耳邊的玉珠,將金紅的翎羽耳墜重新戴好。

他終於能光明正大把謝翎的心意戴回身上。

玄陽尊最後的目光一直落在沈辭秋身上,直到裂縫合攏,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眼中。

望南尊和魔尊也這才收回靈力,放心撤掉了與玄陽尊的對抗,他們知道玄陽尊不可能這時候追去相見歡,踩了妖皇的地盤把他從閉關里驚醒,怕不是得打個驚天動地。

玄陽尊像一座冷硬的石像,矗立在原地,玉仙宗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好半晌後,他們才聽到玄陽尊發話:「走。」

心魔的聲音還在他心口翻滾叫囂,玄陽尊轉身,眉目冷峻似鐵,回宗後他要頒布諭示:往後玉仙宗弟子見了謝翎,殺無赦。

而沈辭秋必須抓回來,嚴懲不貸。

只要活捉即可,殘了還是廢了都無所謂。

從長老到弟子們緘默著緊隨其後,望南谷的風起了又落,終於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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