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片吧。」
照片?什麼照片?
文儕沒理解,卻是點頭應答:「對啊,你知道在哪兒麼?」
「你找不到的,找到了也沒用啊……為什麼要找呢?戚檐他一直在騙你,他絕對不會承認的……就像他偷我東西一樣,他也不會承認……」柳未一面說,一面開始揉臉上的疤,直將幾個膿包給揉出血來。
「姑奶奶!您可千萬別亂揉了。」文儕又賠笑著套近乎,「你剛剛說戚檐騙我,為什麼?那照片又是怎麼回事?」
「我討厭戚檐。」
「是是是,你不光討厭戚檐,還討厭任懷……那我呢?你也討厭我嗎?」文儕沒有回首,自顧自拽出書櫃的暗格。
「我怎麼會討厭你,你明明知道我不能討厭你,誰都不該討厭你,可偏偏戚檐他就是……噯……我不說了……」
柳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文儕裝著漫不經心,耳朵倒是一直豎著。
李策討厭周宣?為何?
她又為何能說出其他人都該喜歡周宣這話?
文儕沒有定論。
在先前的三局委託之中,他和戚檐所代理之人的人物關係有雙重人格、理想、死去的舊友,皆是身心有極大依賴性或者存在極強羈絆的人物。
所以,對於李策而言,活生生的周宣會是什麼人呢?
根據已知的線索,他們好似僅僅是同一個社團的成員,不是摯友,不是戀人,也不存在親緣關係,那麼周宣存在於這場陰夢中的作用又是什麼呢?
文儕想不明白,於是他扭頭沖柳未莞爾:「說吧,我們不是朋友麼?」
「可你……咳咳咳……」柳未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然而在那緊張情況下,她的反應不是捂嘴順氣,而是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屋外跑去。
文儕被她的言行搞得一頭霧水,可他也沒想攔下柳未,起身關了門便又拉開了一層抽屜——適才柳未在場,他怕又叫她哭,便也沒敢把那些玩意拿出來。
鐺啷幾聲亂響後,無數閃光的金屬銳器落了地。
斧頭、鋸子、剪刀各一把,此外還有兩柄小刀與一把手|槍。
***
餐廳今夜的燈好亮,亮得叫戚檐連那鬼老頭臉上長了幾根毛都能數清。
戚檐雙眼不受控地眨了眨,卻仍舊在笑:「社長,今兒流行在手臂刺鬼圖案?」
密匝匝的汗珠從任懷額間浮出來,在平滑的肌膚上突兀得像是拔地而起的高山。
袁景嚇得嘴也合不攏,兩腿猛力一抻,便將鞋在腳上卡好,語無倫次地說:「我……我困了……我、我回房睡覺去!」
「誰准你走了?!」任懷提高音量大喝一聲,兩隻眼緊盯住她,直把她逼得退回座位。
他將袖子往上盤,露出那刺青乾癟的臉盤子和頂上一團團往外冒的頭髮。
戚檐斜眼將那鬼臉同任懷的臉兩相比對,笑道:「噯,還以為社長你紋了誰呢!這不就是醜化後的你的臉嘛!」
「什麼醜化?!」任懷的拳頭砸去桌腳,「不會說話就快些閉嘴,少在這兒放狗屁!」
「別這麼凶嘛!」戚檐乾笑幾聲,「好歹咱們是一個社團的!」
「誰……!」
那任懷只掐住臂上刺青,三下五除二將那玩意的嘴巴捏開了。他自戚檐的碗裡舀了個餃子餵進人面刺青的嘴裡,在戚檐看來,他就像是往自己挖空血肉的手臂里硬塞進個石頭。
好容易餵進去了,那人卻一點不停手,又用力將那鬼老頭的嘴一捏,只聽幾聲像是舌頭翻攪時的粘稠咂嘴聲,他手肘處隨即隆起個巨包,繼而順著他的大臂一路往上。
那東西擠壓著任懷的皮肉、血管,強硬地開闢出一條道子,像是把人皮剖開,拿剪子在裡頭橫著胡亂掃。
不一會兒,那任懷的臉蛋便慘白得不像話,在粗喘數下後,那張五官端正的面容才慢吞吞漫上了一點血色。他沉默地將袖子放下來,又將自個兒適才踩過的椅子拍乾淨,說:
「哎呀,怎麼已經十點了,咱們都收拾收拾,快些回房睡吧!」
說罷,他伸了個懶腰,順手關了這餐廳的大半燈,只為那還坐著的二人留了一盞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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