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然心頭一動,霍地翻身起來,急促跨坐上了戚檐的腿。他猛然揪過戚檐的衣領,解開那人襯衫的紐扣,把衣服扒了開。
——肩上沒有傷口。
他總算放下心來,卻見那戚檐適才還驚詫的神情,已然變作了笑:「哥,這麼關心我?」
怕文儕摔,戚檐的手半環住他的腰,趁勢把腦袋塞去他懷裡轉,同時給他提供一些信息量,免得給文儕推了開:「你暈過去後,老管家他們來了,我起身正打算告狀呢,傷口卻沒了,你身上傷也一樣,但是一直不醒,我就給你抱回房歇著了。」
「沒傷可好啊……」文儕直接把腳往床下跨,又稍稍踮腳跳了跳,似乎很是滿意。
「說起來,當初在雜物室咱們不是找到了有關『神明』的線索麼?那箱子裡還配了宅中人的大合影來著。」戚檐跟著下床,隨著他往外頭走。
文儕點點腦袋:「一條大紅緞子,寫著『我們的神明』,只是目前也還沒弄清楚,那照片究竟是某宗教的信徒合影,還是暗示神明就在那群人之中。但不論如何,我覺著都同謎題三的『異教徒』有點關係。」
「這樣啊……比起異教徒,你覺著這宅中最像信徒的人會是誰?」戚檐扯著嘴角笑,即便他還在問,手圈住文儕的腕卻將人生生往樓下帶。
「虔誠冷靜的就是老管家,狂熱的大概是袁景吧……」
「咱們先去查那好似知道不少東西的管家?我剛剛忽然想起咱們還有個房間沒去過。」下了樓,戚檐徑直將手握上一間房間的門把,「第一天我從外頭進來,那老管家就是從這兒給我拿的毛巾,想來應該是工作間一類局域。」
門隨著手的推動向里開,裡頭竟是類似靜室布置的小房間。裊裊白煙隨著香爐中的幾根線香朝上飄,八張茶案整齊擺放於房間兩側,中間地方擺著個百鳥朝鳳曲畫屏,恰恰好將後邊東西遮了個完全。
「喲,這百鳥朝鳳圖畫得還真好!看來是找對地方了,我倒要看看後頭供著的究竟是何方神聖。」戚檐笑著,雙手抵住畫屏一角,往旁側一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黑相框裱起來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青年眼神冷淡,似笑非笑,氣質尤為脫俗。
「哥……」
「是你啊。」
遮擋文儕視線的大高個倏然朝旁讓開,文儕在陰夢中又一次直面自己的遺照,畏懼感一點沒有,厭噁心倒是噌噌往上漲,他毫不猶豫地對著「神明」大不敬地罵了句髒話。
「靠!」
「真漂亮……」戚檐盯著那照片看一會,又扭頭瞧一眼文儕,「但還是真人更好看些。」
「少在這兒瞎拍馬屁了,快看看都有些什麼……」
文儕朝前走,戚檐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頭,可文儕蹲下身翻找遺像下的抽屜時,戚檐卻踮起腳尖往一頂櫃夠。
文儕的手在摸抽屜,腦子卻在整理方才的線索:「先不說別的,這一張遺照說明了兩件事,其一,周宣在某種層面上受到眾人的追捧,被認作『神明』;其二,周宣已經去世了……但周宣的死對李策造成了什麼影響現在還不明確。」
「柳未當初不是說李策討厭周宣麼?」戚檐一邊琢磨,一邊搬下個檀木盒子,「你覺著李策討厭周宣的理由是什麼?照柳未所言,周宣得是個萬人迷吧?就是『神明』那種感覺。」
「三種原因,總得挨一個——舊事矛盾,感情糾葛,李策發瘋。」文儕言簡意賅。
「他倆是親表兄呢,首先倆人不會是愛情,也沒看見有暗示感情方面的爭執的線索,應該不會是感情糾葛。」
戚檐笑著看向文儕,文儕極迅速地回了句短促的「嗯」。
見狀,戚檐摩挲著手中檀木盒,笑問:「哥,您這態度還真平淡。第一次委託時我就想問你,裴寧和那趙衡不是同性戀麼?你好似一點兒也不驚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懂不懂尊重人……」文儕沒有停下手中動作,語速依舊飛快且冷淡,「啊、你恐同?」
「那、倒不會……」戚檐看向文儕,唇張了張卻又閉緊了。
他想說——
我就是同。
但話又說回來,他覺得自己應也不算,他喜歡的是文儕,他不是喜歡男人,歸根到底還是要怪文儕是男的。
「那就好,不然讓那倆小子聽了指不定有多難過……」文儕拍了拍滿手的灰塵站起身。
戚檐知道文儕指的是他們朋友圈裡的一對同性情侶,那倆人是互相暗戀數年,畢業後表白在一起的,至少他活著的那不算真實的六年裡,那二人日子過得甭提有多甜蜜,他覺得那倆人日後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一定會結婚,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真羨慕。」戚檐咋舌。
「羨慕啥?哦……」文儕瞥一眼那張大遺照,齜牙沖戚檐舞拳頭,「超大高清遺照是吧?」
戚檐微微蹙起眉頭,眉壓眼,極委屈的扮相。他不回答,只把手中盒子打開,裡邊放了一個琺瑯彩懷表。他將懷表蓋一翻,精緻的錶盤與一張照片隨即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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