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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弘又幹了什麼好事麼?

文儕深吸了一口氣,便將紙筆攥緊,逆著人潮跑去。

誰料出事之地並非廳堂,而是前頭搭起的那靈棚。

薛母捂著唇跌在地上,兩隻眼睛直愣愣地扎在那位於靈棚正中央的薛有山的棺木上。

天黑,隔得遠了也瞧不清,只能看見薛有山那雪白的棺材板好似漂浮在海面上一般起起伏伏。

他往周遭看了幾眼,沒瞅見那執刀的花弘,這才小心翼翼地挨近。

在聽到那仿若蟲鳴般的嘶嘶聲時,他就應該停下腳步的。

如果當時他站定了就好了。

那樣他就不會瞧見薛有山詐屍似的猝然坐起,七竅被一種類似黑甲蟲似的蟲子鑽滿的模樣,也不會看見那蟲子鑽入他的皮與骨之間,將他的表皮撐得凹凸變形,時而尖銳如頂針,時而圓滾如囊腫。

密密匝匝。

如果當時他站住了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會被那些蟲子相咬相連所織成的一張大網吞噬。

他曾以為自己不怕蟲,可是當生命遭到威脅時,本能的恐懼還是迸發出來。

理智慢了一步,雙腿便如紮根似的揮不動了。

三秒後,他遭不計其數的黑蟲掩埋,卻在被啃咬作白骨前想通了一件事——這些該死的東西便是所謂的黑霧蟲。

***

文儕以為自己死了,睜眼卻沒看見那熟悉的委託失敗電子框。

他仰躺在地,驀然瞧見了俯視著他的薛有山——那七竅仍在不斷往外冒蟲的薛有山。

他顫抖不已,慢慢撐身坐起,沒話找話說:「大少,有山……您還好嗎?」

那不人不鬼的玩意似乎並不能聽懂他的話,只邁著彆扭的步子沖他走來,嘴裡的聲音由嗡嗡蟲鳴,逐漸拼湊作極怪異的語句。

「儕……阿儕……成啊……成親……咱們……」

說罷伸手沖文儕一抓,又將那食人肉的黑霧蟲甩出好些。

文儕猛一蹲身躲開了,那怪物遽然發狂似的又一伸手。

文儕咽一口唾沫,便霍地站起身來,胡亂擇取一方向奔跑起來。

那薛有山並沒打算放過他,輕輕重重的腳步聲緊跟在後。

文儕真恨透了這般不能回頭的追擊,只覺得心被吊去了嗓子眼。他鞋底都快冒火星子了,身側疾速閃過的房屋卻無一不上著鎖。

他倒是不泄氣,哪怕兩隻腳如掛鉛,仍一邊嘟囔著罵天罵地,一邊極力甩動腿腳。

是幸運嗎?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總算找著了一間不上鎖的屋子——那是鄭槐和苗嫂的屋子。

他毫不猶豫便跨過門檻跑入其中,哐當一下將門閂插了上。

心臟怦怦跳個沒完,不知是劇烈運動所致還是他,亦或鄭槐的恐懼流露。

在陰夢裡待太久,他都快分不清自身與陰夢角色的情感,那些情感像是燉得過爛的肉,全都剝離了骨頭,被醬料黏在一塊兒,叫人分不清究竟是從哪塊骨頭上掉下的。

簡而言之,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腦內在進行激烈思想活動的同時,文儕也沒悠著,他迅速抓起堆在牆角的木板與錘頭釘子,砰砰往漏風的窗子上敲,先是封住了臥房窗子,繼而封住了臥房通向小廳的懸掛珠簾處。

真奇怪。

他這會兒一點都沒有想到封住了門窗,他要如何才能逃,他只是耗盡全身氣力封住了一切出入口。

那之後他坐在窗下,豎耳聽著屋外響動,稍微一點動靜都能叫他毛骨悚然。

文儕意識到自己眼下太過敏感,可是他控制不了,心臟始終像是要從體內跳出來似的。

過了一陣,有腳步聲挨近了,倒不是那被黑霧蟲吃空後詐屍的薛有山,而是那曾對他又打又罵的方大爺。

那老人似乎將嘴粘貼了窗子,話說得響,但是含糊。

「混小子!你這樣能攔得住那鬼上身的大少麼?放狗屁!」他慢悠悠說著,笑了半晌,才又像是賣弄似的說,「看你可憐得緊,今兒老夫便大發慈悲給你支個招!薛大少他是因身死了,可要娶你的心思不死,今兒才叫那些個蟲子鳩占鵲巢了!你要是想他不再纏著你,那就得對症下藥!」

「怎麼對症下藥?」文儕困惑道。

「噯!薛大少他是讀書人,既然眼下和他這讀書人說話不成,那可不就得寫字兒麼!」方大爺仰天笑起來,「你去翻翻抽屜,應該能找到白紙,先前為了供你和大少寫信,薛當家命人提先買了不少!你且去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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