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繞彎子講話不流行啦!您有話就直說唄。」戚檐流里流氣地在櫃前支著手臂。
「滾你的!」尤老爹將一箱藥抱過來,著意挑了個會壓著他指頭的地兒砸下去。
重啊,戚檐五指給箱子壓紅大半,還以為是給人拿錘頭敲了。
戚檐還是笑,只面不改色地將手指抽出來,搬起箱子掂了掂:「走嘍,我在這兒礙了您眼睛,真是對不住!」
「呿,快些走——!」
戚檐抱著那箱子往回走,一路上都在品老爹那句「多上點心」。
那究竟是啥意思呢?多問候問候蔣工的身體,還是……把人家的藥罐子拿來瞧瞧?
戚檐覺得照蔣工目前的脾氣,一鐵定不行了,二倒還有點嘗試的必要。他剛剛特地瞧了,那新藥箱子帶鎖,不好拆,恐怕還得從蔣工屋裡那些舊藥下手。
如此想著,他拐了七巷八街,仿著那蔣工之前的作為,砰地一腳踹開了【操縱室】的大門,笑道:「蔣哥,小弟回來啦——!」
顯示屏嗞嗞閃著,顯示屏上顯現的儘是深海的幽光與各種怪異的大魚。
那躺椅被放平了,上頭躺著胸口插著把刀的蔣工。他眼球鼓凸,屍斑已經擴散開了。
他分明死了,腦袋卻直挺挺立著,正正看向戚檐,嘴保持著咧開的狀態,露出滿嘴血齒。
還有奇怪的,他身上穿了一條花裙子。
第234章
那詭異的笑容僵在蔣工面上,像是縫上了畫皮一張。
戚檐砰地將藥箱往地上擱,心想死了也好,至少沒人攔著他擺弄屋子裡的藥罐子了。
如此想著,他往屋內邁進一步,也是那一刻,聽得身後警鈴大作。
閃爍的光一瞬將他藏藍的獄警服映得發紅,先是嗞嗞的電流音經由擴音喇叭迅速入耳,一陌生男人的嗓音緊隨而至:
「獄警戚某乃蔣工被害案的頭號嫌疑人,即刻緝拿歸案!」
無數警車湧向操縱室,像是要將他吞沒的巨浪。
戚檐還欲辯解,下一刻腦袋忽被套上個粗麻制的黃袋,有人忿忿拿警棍敲打他的頭,也有的動了拳頭,他們哼唧著,七嘴八舌——
「我早說這姓戚的就是個天生的暴力狂,一看就會犯大錯!之前若非XX堅稱沒有被他打,他早被關起來了!」
「之前不還有XXX那案子嗎,他在那兒也是重點嫌疑人。」
「舊案就不必再提了吧……蔣工好端端一個人,給他折騰成那般樣子,當真是喪盡天良!」
「這回他可逃不掉嘍!報警的人可是說親眼目睹他殺了人呢!」
***
「溺死鬼來啦!」
文儕從病床上驚坐起,恰聞護士們在聊【深水池區】的怪人。他忽略了那些個神叨叨的話語,也不顧渾身疲軟,匆匆出了門便朝相反方向走。
那方向通往——【科考實踐所】。
上回聽前輩抱怨,那科考實踐所近來死了不少人,且那所里有獨一的大夫,他自然而然想到了當初那與王虔關係匪淺的韓大夫。
好容易碰著一個熟人,他哪裡能輕易放過?
話說戚檐……
文儕發覺自己如何都不能想起上局末尾戚檐墜入深水池的情景,他將此認作原主潛意識裡在排斥這件事,便不再強逼自己想。
他這具身體在「常生大樓」中是救了戚檐的恩人,可說實話,尋常的救命恩人不當與王虔關係如此密切,甚至成了陰夢中他倆在九郎之外,可棲宿的唯一身份。
要想弄清他這原主究竟和王虔有什麼關係恐怕還得費不小工夫。
戚檐上輪同他分享的【親緣相殺症】讓他很是在意,這也是為何他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到韓大夫的緣由。
——既然老二不知所蹤,已明確身份的老三便最有可能成為染上那病,並最終威脅戚檐的性命,導致委託失敗的定時炸彈。
【科考實踐所】的門大敞著,裡頭燈光昏暗,有三五個身著純白防護服的職員正同那穿著長大褂的韓大夫爭吵著什麼。
科考實踐所的牆是單面玻璃,從外能清晰看見裡頭,裡頭人卻瞧不見他。這般自然方便文儕觀察,他也沒顧舉止瞧著怪不怪,倚牆便抱臂觀察起屋內人。
「你們甭胡吹,什麼叫我哥他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獄警?!他可厲害了,不是那樣的人!」韓大夫顯然是有些著急,耳朵紅得像染了胭脂似的。
文儕生了點困惑,這韓大夫從前也有這般維護王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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