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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筆:【娘娘推斷『它能聽見千里之外』,是因為第二次循環發生的事?】

她的筆略有停頓:【上個循環,我在室內向娘親求助,但還是遭它毒手。】

我沉吟片刻:【或許不是它能耳聽千里,而是有內鬼報信呢?】

蠕蟲能夠披著人皮喬裝成王上,或許也能喬裝成其他人。

詹王妃寫:【這次循環,你有什麼打算?】

我提起筆,在書上圈了一個字:

【逃。】

第二次循環,我們要逃。

但出逃成功的前提是,沒有人通風報信。

所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明春巢宮有無內鬼。

我想好查驗內鬼的計策,圈起給詹王妃過目。

昏黃燭火搖曳,我與她的眼中,都燒起兩團火來。

提筆手酸,我鬆動筋骨,不慎打翻了墨盤。

墨汁濺在詹王妃的袍上,她大發雷霆,前去沐浴更衣。

浴池白霧氤氳,蹲在屏風後舀水的間隙,我的思緒飄渺起來。

小時候,山上蚊蟲多。我師傅教我,搗毀蟲穴要用火燒,用水淹。

人的身體像蟲的巢穴,朝裡頭灌水,寄宿人體的蟲子就會爬出。

就算那些蟲精通水性,被掏空的人皮也會水灌得鼓脹起來。

保險起見,我們兩個要先自證清白,才能放心地合作。

詹王妃臨時後悔,在我手心寫道:【你不會伺機殺了本宮吧?】

我哭笑不得:您溺死在此,奴婢能活著走出春巢宮?

她的雙頰因尷尬而泛紅,猛地扎進水裡,水濺了我一身。

氣泡接連往上冒,我知道她撐不住了,伸手按住她的頭以防上浮。

她劇烈地掙紮起來,但我沒有心慈手軟,數過時間後,再將她拉起來。

詹王妃嘔了一攤水,幾乎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我上前替她拍背。

「本宮......咳.....」

她瞪我,我趕忙蘸水在磚上寫字:

【現在可不是娘娘發火的時候。】

確認她七竅都無蠕蟲爬出後,我如法炮製,自證清白。

我渾身濡濕形容狼狽,詹王妃抓來一件袍子:「拿去。」

我用它抹臉,她氣得跳腳:「那是賞給你穿的,值五十金!」

五十金!我的愛好庸俗且專一——錢。聞言便把它疊起,收拾妥當。

該驗內鬼了。我看向她,朗聲道:「娘娘的耳環可是在沐浴時丟的?」

詹王妃將耳環摘下,藏在脫下的外袍中,披上新的外袍:「是。」

我心領神會,即刻推門而出,叫所有人都過來:

「娘娘在沐浴時丟了耳環,都來進來找找。」

春巢宮有兩個宮婢,是我、山花。

兩個常侍,是展昭、展越。

素來深居簡出的三世子常宴也來幫忙。

算上詹王妃,攏共六個人。

先下水的是展昭,他扎入水中許久。

欲抬頭時,詹王妃伸手按住他:

「再多仔細地找找,莫要偷懶。」

詹王妃飛揚跋扈,做出此事也算合情。

展昭上來後咳了水,並無異樣。

眾人輪番下了一圈,都嗆了不少水。

最後下水的是三世子常宴。

常宴非她親生,是過繼到她膝下的養子。

寄人籬下的世子身份低微,須得搖尾乞憐。

因而他找得認真,在池底找到幾近溺亡。

水面的氣泡由大至小,最終歸於一片沉寂。

役垂首並未注意,詹王妃憂心生死,神遊天外......

我顧不得其他,伸手把常宴拽了上來。

他趴伏在池邊,咳得渾身都在顫抖。

長發濡濕,為他頗具異域感的五官平添媚意。

他虛弱地朝我笑笑:「山月,多謝你。」

看來詹他與詹王妃的關係不算好。

我暗自思忖,在他倆之間打了個問號。

山花這才如夢初醒,張羅著去拿毯子來。

一番折騰下來,春巢宮的人都沒問題。

隨後詹王妃在外袍找到耳環,此事就算揭過。

但這還不算完。

畢竟宮中的內鬼除了是怪物,還有可能是人。

如果是人,那就更好篩查。

只需要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不許他們離開。

今日,詹王妃的行徑很古怪。

監看她的內鬼勢必按捺不住,離席去通風報信。

眾人各自回房換下濕衣,詹王妃又道:

「方才真是辛苦你們......今夜就同在前廳用膳吧。」

坐在桌前,我胃口盡失,詹王妃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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