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語,再家常不過。
許雲想杵一旁如坐針氈,她總覺得陳謹川的每句話都暗含深意。
他在家裡問她,要不要打包帶回來給你?
她當時回的是,我去樓下餐廳。
但偏偏在此地遇到,莫名有種心虛感。
陳謹川翩然離去。
包廂里的眾人紛紛感嘆,今天什麼運氣,前腳碰到關情,後腳遇到陳謹川。
章臣湊過來擠眉弄眼:「這兩人指定有點兒緣份,小舟子還不給你哥把紅線牽上。」
陳慕舟只顧得上幽幽嘆息:「……我怕我哥下次不送車給我了。」
章臣一巴掌拍他背上,笑罵:「情姐當你嫂子了,還怕沒車。」
許雲想收到「上車」的微信消息時,是在半小時後。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山莊的門口,陳慕舟殷勤替她拉開車門,順便告饒:「我不是故意開快的,你幫我跟二哥說一下。」
車裡的暖意混著他身上的冷杉氣味撲到臉上,夾雜著淡淡的酒味。
今天的是商務宴請,陳謹川喝了一點酒。
許雲想上車的時候,他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西裝外套和的扣子全都敞開,深灰色的襯衫以一種極其服貼的姿態繃在他的身上,有種漫不經心的風流落拓。
車門關上,許雲想叫了他一聲,「二哥。」
他的手伸了過來:「冷嗎?」
深色的車窗膜擋住車外的視線,車身向前開進寒冬里。
沒有問她為什麼撒謊,也沒有問她這麼做的原因。
他的手保持著手心向上的姿態,靜待獵物入瓮。
許雲想猶疑了一下,還是將自己冰涼的手放入其中。他張開五指,順著她的手縫插入,然後手掌翻轉,纖細手背放在他的大腿上,男人大腿蓬勃的肌肉和熱氣透過西裝褲傳來,熏得她臉發紅。
車廂里安靜,他的西裝外套貼著她的大衣。
司機適時地將車子的擋板升起。
她主動找話題:「你喝了很多嗎?」
陳謹川短促地笑了一聲:「……怕我強吻你?」
許雲想僵住,臉更紅,忍不住蜷曲食指在座椅上摳來摳去。
聲音輕輕,「沒有。」
像冬日暖陽,曬到心尖上又軟又融。
陳謹川在這樣尷尬的對話里睜開眼,輕輕瞥了她一下,「……有也沒什麼。」
許雲想不說話,閉著眼睛將頭抵在車窗上。
眩暈的感覺升騰。
車子經過緩震帶,她的頭「咚」地磕了一下。
人就在這樣的晃動里被帶進身側的懷裡,手下的肌肉緊實,襯衫微皺。
「可以嗎?」
許雲想在他幽深的眸光里說不出拒絕的話。
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唇齒相觸,輕啄,吮吸,氣息交纏,然後長驅直入。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像電流般流經她的全身。
狹窄的車后座,急促的喘息,唇舌攪動的水聲。
許雲想的心跳如擂,頭暈目眩的感覺再度襲來,身體不受控制般,由著他手臂的力量緊貼在他的身上。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的胳膊已經攀上了他的肩頭。
司機沒有出聲,許雲想也沒有。
陳謹川的眼神如草原雄獅,一寸寸逡巡被他親到略微紅腫的唇瓣,低聲問:「是那天晚上接吻的感覺嗎?」
他這樣的直接。
清醒狀態下的感受來得更加分明,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生理性的喜歡」?許雲想在她貧瘠的經驗里神遊,試圖尋找一點實例佐證。
她臉上的迷茫顯然取悅了眼前的人。
他莫名就覺得多了一點底氣,這世界上通往愛的路徑太少了,他從她呼吸的節奏和心跳的頻率里,窺見了一絲天光。
十九歲從女寢圍牆上跳入他懷裡的許雲想,成長為二十三歲在車裡緊緊攀附住他的許雲想。
簌簌抖動的睫毛泄露她的答案。
陳謹川低頭看懷裡的人——柔光面孔,溫柔杏眼,臉上還殘留著迷離的蠱惑。他輕輕貼上她的嘴角:「明天起我要出差一周,在那之前,先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的朋友們,怎麼樣?」
比如,他的弟弟,陳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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