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抽出了領帶甩一旁,然後單手去解襯衫頂部的紐扣。動作粗魯,偏生又有種破壞的糜爛感。
許雲想看他不得其法的狀態,直起腰:「我幫你。」
雙手伸了過來,她的影子覆在他的身上,認認真真地觸碰他喉結下方的領口。
涼的手指,熱的肌膚。
一顆,兩顆。
她停下來,像是甚為滿意自己的作品,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裡帶著邀功般的雀躍:「可以了嗎?」
得不到紓解的情.欲還藏在她的裙擺下,陳謹川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還有點不舒服。」
這點涼意猶如投入大海里的一滴水。
他收緊胳膊,將人困在他的懷裡,跳過酸奶的話題,「今天過得開心嗎?」
「開心。都是從高中起就認識的朋友,大家有同一塊土地里長起來的情分,不像新的朋友,如果認識的話,還要重新交代自己的成長背景。」
陳謹川在自己弟弟的朋友圈早有見識。
他點點頭:「你們的朋友圈子挺大的。」
許雲想「嗯」了一聲,意識到自己還從來沒有介紹過身邊的朋友給他。從前她們之間的交集是陳慕舟,現在不一樣了,陳慕舟是她們共同生活里的一小部分而已。
「程瑤瑤是我高中同學,也是好朋友。高中的時候,班上的男同學開玩笑叫我猴子,」她解釋,「那段時間發育快,長得又高又瘦。是她幫我打抱不平去罵他們。阿舟的朋友章臣,是她的丈夫,也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陳謹川在難耐的緊繃里,分出部分清明的意識繼續對話:「……不是還有衣然嗎?」
許雲想點頭:「衣然……是不一樣的,她開學了很久才轉學過來,而且她一來,猴子就變成了她的外號。她活得非常非常的努力,就算遇到解約那樣的事情,她也沒有放棄。紐約那麼多的模特,她一場一場的秀慢慢積累,才到了今天。兩千萬哎,我想像不出如果是我,要怎麼還得清。」
衣然比許雲想更高,更瘦,以及更加的特立獨行。她絲毫不在意這種青春期男生的嘴炮行為。
冷冷淡淡,獨來獨往。
後來許雲想去辦公室交作業的時候,看到老師辦公桌上的「貧困學生補貼申請書」上有衣然的名字,才恍然明白她不在意的原因。
她只有一個跛腿的母親,不痛不癢幾句調笑遠遠比不上生活的艱難。
「……衣衣,你應該對自己多點兒自信。」
陳謹川的意識開始渙散。
許雲想第一次毫無徵兆地闖進他夢裡,其實是她從女生宿舍對圍牆上跳下來撲進他懷裡那一個晚上。夢裡的許雲想穿著校服,在肅寧灣別墅的樓上叫他,「二哥」。
他站在樓下想要回應,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出不了聲。然後陳慕舟出來,兩個人笑笑鬧鬧著一起離開。
她沒有再回頭。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她試圖半跪坐著起來看他的表情,陳謹川牢牢禁錮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動彈分毫。
許雲想覺得有些彆扭,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胸貼著胸,腰腹卻又遠遠分開。他的一隻手還在她裸露的脊背上摩挲,男人的指腹微硬,經過的每一寸都仿佛帶著電。
好像是強勢的占有,又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叮咚」一聲響了起來。
懷裡頃刻之間空空蕩蕩。
她像小鹿一樣跳起來跑去開門,毛衣背後的黑色綢帶蝴蝶結已經全部被解開,隨著她奔跑的姿勢飄在身後。
陳謹川拉過一旁的粉色絨毯蓋在身下。
門口傳來狗狗的叫聲和交談聲。
「花花,完璧歸趙啦!」
「謝謝你呀!下次換我幫你。」
「提前謝過……不過,你怎麼不開燈,在看電影嗎?」
「我先生喝了酒,有點兒畏光……」
門闔上,小狗呼哧呼哧的呼吸聲蓋過空氣里的曖昧旖旎。
許雲想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來一盒酸奶,重新走進客廳的時候,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見了,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到底不放心。
她敲了敲浴室的門,抬高了聲音問:「二哥,你還好嗎?」
而好和不好的界限如此分明。
你在,便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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