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端詳片刻,囑咐她繼續用藥,還需要時間恢復。
許雲想有點兒羞赧,但抬眼看到背對她的寬闊肩膀,又再一次無比真切地意識到,問出這句話的,是身為她丈夫的陳謹川,而不是「兄長」。
而她分明已經做好了以女人的身份面對作為男人的陳謹川的準備。
於是又伸手將胸前兩顆扣子鬆了,深呼吸兩下才開口說:「……好。」
聲音里有著細微的顫抖。
如果能忽略她緋紅的臉頰,顫抖的眼睫,以及不知該如何安放的眼神的話,這應該就是一個普通的檢查。
鬆開的扣子正好足夠陳謹川看到她的斑駁淤青,紅紅紫紫地半個手掌那麼大。
他彎腰,皺眉:「壓到會疼?」
伸手將她的內衣往上調了調,下緣露出一點點起伏的曲線——淤青正好在胸的下方。
許雲想垂著頭,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只輕輕「嗯」了一下。
淤青的位置尷尬,法式內衣再親膚,也是一層布料,時不時就蹭到。
男人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手卻從她後背的下擺伸了進去,將排扣鬆開。
束縛感消失。
陳謹川默然垂首,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如常:「家裡是讓你自在舒服的地方。你可以不穿內衣。我是你的丈夫,你不需要跟我介意這些。你先換衣服,我出去等你吃飯。」
他的氣息似乎都還停留在她的周圍,但高大身型帶來的壓迫感倏忽消失了大半。
許雲想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結婚至今,重新獲得「不穿內衣」自由,是否意味著她和陳謹川的關係往前進了一步。
她沒有在衣帽間停留太久。
回到客廳,陳謹川已經將將她的飯擺好。
送過來的菜很貼心地考慮到養身的需求,清蒸鱸魚,海帶黃豆排骨湯,雞蛋羹以及全麥粥。
清淡低脂飲食。
許雲想特別感激老祖宗「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
餐桌上一時靜默。
對面的人不說話的時候,矜貴冷淡距離感,才有點兒她印象里陳謹川的樣子,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有了衣帽間裡人間煙火的一面?
吃到一半,陳謹川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
許雲想偷覷他的眼神掃過屏幕,皺了一下眉頭,但是沒有理會。
過了不到五分鐘,手機又規律地震動起來,這次不是信息,而是電話。
陳謹川捏著手機聽了半天,只回了一句話:「地址發我,我安排司機過去。」
聲音影影綽綽地,但她還是聽出來了,是個女生。
掛上電話,陳謹川跟她解釋:「是關愛,之前你見過的關情的妹妹。她們兩姐妹在酒吧里喝多了,我讓司機去接一下,安全起見。」
想到最近愈發甚囂塵上的關家奪權的消息,又想到之前在義大利一直對他和顏悅色的盧珍珍。
眉頭再度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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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
關情喝得很猛,又冷著一張臉。舞池裡人滿為患,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舞到她這邊的卡座里來搭訕。
關愛壓住她伸向酒瓶的手,湊在她耳邊說:「今天就喝到這裡。等下你喝多了我扛不動你。」
多事之秋,怕姐姐真的喝醉,又擔心人群里藏著狗仔。
關情面無表情拂開她的手:「你不明白。今天讓我醉一下,明早起來再去和那群魑魅魍魎大戰三百回合。」
關愛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你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媽媽知道了也不會開心的。她說了關家的東西她不要,你沒必要非得爭這口氣。」
她不明白姐姐為什麼非要爭關家的控股權,在她的想法里,你不給,我還不想要呢,沒得弄髒了我的手。
關情推開她:「現在不是媽媽要不要的問題,現在是人家壓根就不想給。你懂嗎?」
主動拒絕和被剔除繼承權,是兩碼事。
而且,盧珍珍可以不想要,但關顯執憑什麼不給,就憑外頭那些貨色生的東西帶把嗎?
事關母親婚姻里的尊嚴,關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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