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想想了想,他肯定也不會再去肅寧灣那邊,陳家爺爺奶奶又在德國,大過年的,別人都闔家團圓,他一個人孤家寡人的。
畫面浮現在眼前,多少顯得有些淒清。
她於是又在深夜裡打開航班訂單,點擊了「改簽」的按鈕。
……
第二天如期到來。
按照家裡之前在海城的習慣,新年第一天是要去廟裡給佛祖上香的。
頭一天晚上,外婆說,人雖有南北之分,佛性卻沒有南北之別,今年的團拜活動便去本地西邊的一家廟宇。
秦蘅早早將許雲想叫醒,吩咐她和表弟去拿早已訂好的香燭。
小區里安安靜靜,路燈下掛著應景的紅燈籠和紅色中國結,鞭炮碎屑散落一地。
天色里還帶著蒙蒙的暗色,空氣里似乎還留著淡淡的硫磺氣味。
秦漾一路上哈欠連天,悄聲跟她抱怨:「這麼早,佛祖都沒起床吧!」
許雲想也困得很,卻在看到小區門口的一個人影時愣住了。
黑衣黑褲的人身形筆挺地靠在車門外,指間一點猩紅。
——是陳謹川。
許雲想下意識按亮手機看時間,看微信消息。
05:20,微信上的他並無隻言片語發過來,然而他的人,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打招呼的聲音有些不大確信,「二哥?」
看向他的眼睛都瞪圓了,顯然受到了震動。
陳謹川也沒有料到她的突然出現。
他怔愣一瞬,熄滅了手裡的煙,步履從容地走了過來:「新年快樂。怎麼起這麼早的床?」
她之前給他發過小區的名字。
他訂的酒店就在這附近,原也只是想在這裡抽根煙提提神再過去。
一旁的秦漾瞌睡瞬間跑沒了。
對方的身型和身高對一八一的他來說都是一種壓迫,更遑論他和表姐之間的互動。
「你好,我是陳謹川,衣衣的……」,他的眼神看向許雲想,顯然是想將冠名權交由她決定。
許雲想在這從天而降的驚喜里迅速做了決斷,她對著自己的表弟說,「……我男朋友。還沒和爸媽說,你要幫我保密哦!」
秦漾震驚,他在T恤下擺擦了擦手,回握,「我叫秦漾,是我表姐的表弟。」
這句蠢話一出,合歡樹下原本還尷尬的氛圍頓時輕鬆起來。
殷勤表弟主動請纓去取香燭,在收了陳謹川給的一個大紅包之後。
而散財童子很自然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上車。
陳謹川的車太多,許雲想都不記得具體的車牌號,但一上車她眼尖地發現車門儲物盒裡放的護手霜。
淺藍色包裝,小小一支。
是她上次特意放在他車上的,護手霜和潤唇膏,是冬季最容易丟失榜單的top 2。
而海城到海島,七百多公里的距離。
許雲想想起昨晚的對話,「二哥,你想看日出嗎?現在去海邊,應該還能趕上。」
小區去海邊四十分鐘的距離,手機顯示今天日出的時間是六點二十三分,綽綽有餘。
陳謹川靜靜注視著她,薄唇帶著幾分笑意:「那你還要去廟裡怎麼辦?你陪我去,不就耽誤你時間了麼?」
許雲想無所謂地聳肩:「到時候讓我表弟給我打電話就行。」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陳柏賢每年都會捐錢給廟裡做法事。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國外,許雲想和陳慕舟就想出個法子來,悄悄將電話放在供桌上,讓異國的他隔空給佛祖傳信,還教他,「你記得報你的身份證號碼和護照號碼哦!這樣具有唯一性,佛祖就不會保佑錯了人。」
……
陳謹川發動了車子,設置導航將車往海邊開。
外頭的天光更亮了一些,許雲想留意到他更多的細節。
比如,他下巴處青色的鬍渣,略微發皺的襯衫和西褲,以及眼角的紅血絲。
她開口問:「開車過來不累嗎?」
八個多小時的車程,沒有帶司機,一個人從舊年的尾巴開到新年的伊始。
陳謹川很少會笑,但此刻他露出笑容:「我來給你發最大的紅包。希望我的財運能在新的一年裡,罩著我的太太,保佑她開心,健康以及發財。」
聽得人鼻酸心又甜。
海邊的日出果然極美。
紅日從海平面一點點升起來,覆蓋沉重的深藍天幕。海浪層層奔涌著撲向海灘,耀目光線傾灑,海面上波光粼粼如躍動的浮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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