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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但還需要更多的證據,袁航正在玩兒命看監控,沒那麼快出結果。」沈政寧朝聞聲走進房間的silver招招手,薩摩耶搖著雞毛撣子似的大尾巴一溜小跑過來,把腦袋搭在他的膝頭。沈政寧指揮道:「來,silver,給你爸爸唱小夜曲。」

Silver自信開麥,扯著它的小破鑼嗓子「嗚嗷」「嗚嗷」地吟唱,最後甚至還破音了。莊明玘如聽仙樂耳暫聾,在那邊海豹鼓掌喊「bravo!」,一邊壓低了聲音偷偷問:「為什麼突然開始唱歌了啊?!」

沈政寧笑了半天才說:「我和silver看了一會兒晚宴的入場直播,然後這一晚上它就一直在發出這個動靜,可能是對它父親的偉大事業產生了嚮往吧。」

莊明玘沉思片刻,鄭重地得出結論:「確實,讓薩摩耶當警犬確實有點難為它了,還是搞藝術吧。」

沈政寧:「嗯?」

莊明玘飛速轉移話題,關心完沈政寧和silver的今日動態,又開始跟他嘀嘀咕咕地念叨自己走來走去當花瓶的一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明明應該感覺到疲倦的時刻突然話多起來,從分享明星八卦到抱怨宴會菜單,不管是多麼瑣碎的心情,手機那頭始終有人耐心地聽著,偶爾語帶笑意地回應,不會讓他說出口的話落空……莊明玘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可以把日常小事講得生動風趣的人,他甚至不算個「有趣」的人,但這場通話卻正在毫無阻滯地隨著他的心意流淌。

會給小狗嗚嗷捧場的人也在體貼地關照著他,他好像有點理解為什么小狗會主動把腦袋搭在主人伸出的掌心上了。

「政寧,你要睡了嗎?」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跟被拿走了心愛玩具(特指拖鞋)的silver簡直一模一樣,沈政寧無聲地微笑起來,因為淺淡睡意,嗓音比平時要更加低柔:「嗯,silver都已經打呼嚕了,你也該去睡了。」

「那晚安,你和silver都是。」

「你呢,逃避睡覺大王?」沈政寧的驀然失笑里有種包容的無奈,「折騰了一天還不累嗎?你是要繼續看月亮,還是打算直接看日出?」

「反正硬睡也睡不著嘛,」莊明玘撒嬌似地小聲說,「我隨便打發下時間吧。」

「噓,沒關係,去躺下。」低而輕的聲音在聽筒里脈脈流淌,像湧上沙灘的雪白浪花,溫柔地浸潤了無邊夜色,「等你睡了我再掛電話。」

深冬晴日遲來的晨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投在文件水杯菸灰缸擺得亂七八糟的桌面上,代林路過辦公室時偶然一瞥,剛好看見辦公桌下伸出半截身子,嚇得他三魂七魄差點脫離地心引力:「袁航?!」

「……啊?」袁航睡得不沉,他腦子裡裝的事太多,連做夢都是斷斷續續的,聞聲陡然一激靈,詐屍一樣直挺挺地坐起來,迷迷瞪瞪地問:「咋了?」

「你還有臉問!」代林按著砰砰直蹦的心臟,大步過去一腳踹在他用椅子搭成的簡易床鋪上,「說過多少次了,要睡就去值班室睡,你往這兒一躺多嚇人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我差點以為你猝死了!」

袁航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連滾帶爬地從椅子上翻下來,毫無悔改意味地嬉皮笑臉:「哎呀代隊別上火,不敢了不敢了,下次絕對不敢了。」

代林順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清新沁涼的冷風捲走滿屋濁氣:「去洗把臉去,你昨兒晚上又熬夜研究什麼呢,還在跟葉桐生的案子較勁?」

「這案子有眉目了!」袁航原本困得直耷拉的眼皮瞬間撐開,飛快地從文件堆里刨出滑鼠點開視頻,猶如街邊試吃的推銷員,殷勤地為他展示監控畫面,「不枉我為它熬了這一宿,您看這個!」

突如其來的大雨讓遊客產生了輕微騷動,各色雨傘像河流上的蓮葉,擠擠挨挨地向著出口方向緩慢漂流。從監控里看不出行人被雨傘遮擋的上半身,但袁航截取的幾段視頻卻像是導演的鏡頭,沿著一條固定而明確的路線一直拍攝下去,從人頭攢動的夜市,到樹木掩映的步道,最終來到了公園北門外的公交車站,人影交錯間傘面微抬,潮濕朦朧的路燈光剛好照亮了傘下人的半張側臉。

因為那推理小說情節似的暗號、因此浮出水面的高啟輝案、以及袁航認死理一樣的執著,這張年輕男人的臉對代林來說並不算陌生。

——葉桐生。

令他驚訝的不僅是袁航真的從大海里撈到了針,還有電腦屏幕上那恍如舊電影劇照的定格一幀:葉桐生站在人行道上,微微仰著頭,一手舉傘,一手抬起,正在與公交車上的小女孩隔著滿是雨珠的玻璃揮手告別。

「這孩子的家長是誰,拍到正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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