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存覬覦的老頭哪有這麼容易放過她,就哄騙她說不好改啊,還要去研究生院裡反覆做認證,他自己又特別忙,見小姑娘慌了又開始了引誘,說平日裡想和她吃頓飯都難,反而她讓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了,怎麼也不想想這究竟是為什麼。猶豫的時候又來了個殺手鐧,說這事兒他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問她是不是也不想別人知道她心理這麼陰暗,還誘導老師給別人穿小鞋?傳出去的話,別說畢業了,連和同學相處都是問題。
殷蔚的心理防線徹底被老頭擊潰了,就哭著求他能夠幫幫她,後面的骯髒事兒徐熠用髒話一筆帶過了,但還是寬慰了一下陳艾卅,說這事兒大體上和他沒什麼關係,是童寬關心則亂了,讓陳艾卅不要受影響,找到童寬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後面徐熠會再和殷蔚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抓到老頭的把柄,把那10%的原始股從他手裡拿回來,或者讓老頭也賠點錢,但這都是要找到童寬的後話了。
陳艾卅反覆看著微信里的這幾個語音白條,每一個字好像都在重複著他當時的天真,怪不得那天童寬回來得那麼晚,怪不得他要把創業的事情提得那麼前,連啟動資金都沒有呢,就志氣滿滿地和陳艾卅說自己要創業,童寬把現金流看得那麼重的一個人,背後又沒有家庭過來支持他的作為,又怎麼會孤注一擲想到去創業的。
或許童寬從最初告訴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只不過是想在這個城市買個房子,有個家,能把自己的根扎在這裡而已。
他看著眼前的這片森林,陳艾卅都開始懷疑了,童寬真的喜歡樹嗎,他連創業要做的事情,都和陳艾卅喜歡做的領域是一樣的,這真的是不謀而合嗎,還是童寬的一切、所有、全部,都是跟著陳艾卅自己的腳步來定的,是自己的喜歡對童寬來說太過特殊,以至於他願意將自己的所有都圍著陳艾卅轉?
陳艾卅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天平,左邊是他自己的愛,翹得高高的,另一邊是童寬的愛,實實在在地落了地上。他閉上了眼睛,都不敢去想,他們兩個之間的付出和給予,到底相差了多少。
這七年以來,童寬到底為自己忍讓了多少,這已經算是一件大事了吧,小事呢,是不是不計其數?
他幾乎有些喘不上氣,看著前面望不到底的樹林,陳艾卅徹底明白了,當時自己和童寬鬧脾氣的時候為什麼人一句話都不說。童寬把陳艾卅當成了賴以生存的空氣,他卻親手把空氣抽走了。
剛剛還對郭響明明白白地說童寬可能是來調研的,此刻他真的站不住腳了。
陳艾卅腦子裡的那個乾淨、清爽又純真的男孩兒,用自己一雙歷經苦難的手,保護著陳艾卅的天真和未來。
他得到了一個讓自己幾乎承受不住的結論,童寬可能對這個世界什麼都不喜歡。
唯獨對陳艾卅,始終熱愛。
陳艾卅抹了一把臉,回過頭對老鄉和郭響說道:「走吧。」
第40章
三個人沒走幾步, 眼前的景象突然熟悉起來,好像七年前的那個場景又到了自己面前,陳艾卅驚喜地認識到, 這就是他們之前搞活動來的地方,雖然每年活動的地方都會有些改變,但陳艾卅都會到這個斷層的地方來, 站在一邊看看茂密的樹冠,他要找到自己和童寬一起親手種的那棵樹,可那天他倆都沒想起來拍照片,他只記得太陽升起來的時候, 會有足夠的陽光照耀在上面。
陳艾卅這次來沒帶指南針,回過頭問老鄉這邊哪裡是最東邊,老鄉的手就往旁邊指了指, 說過去二里地就差不多了, 陳艾卅點了點頭, 就往那邊挪了過去。
他本來以為找童寬的時候自己緊張激動得不行, 可真的找尋的時候,才覺得一切都非常安靜, 腳下一步步走的路把枯枝枯葉都壓出了聲兒, 頭頂上是樹冠,偶爾會有鳥飛過和鳥叫的聲音, 好像整個林子都在不斷撫慰陳艾卅, 也同步給他希望, 讓他覺得一定能找到童寬。
一公里的路不比平地,還是費了些時間的, 陳艾卅走到那個斷層處就不走了,回過頭先問郭響這裡找過沒有, 郭響回答不出來,他平日裡也不在搜救隊,對這裡的地形也不熟悉,陳艾卅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也沒多問。他從不懷疑搜救隊想找到人的決心,就是有些回憶的東西,沒辦法和別人共享,他多想此刻和童寬能產生一些量子糾纏,讓他能夠感知到童寬的處境,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童寬身上所有的痛苦都轉移到身上來,他甚至開始思考,當初自己猶猶豫豫地沒和童寬表明心意,是不是也算傷害童寬的一種,他怎麼會猶豫呢,他怎麼能猶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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