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幾秒，對於自己聲音中的沙啞暗暗心驚，轉而看著趙修承臉上無法辨別的神情，她努力了幾秒，也感受不到對方更多的情感連結，心裡還是不由地咯噔了一聲，只能舔了舔嘴唇：

「我承受得住，你說吧。」

趙修承停頓了幾秒，轉而慢慢道：「剛剛有醫生給你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

裴汐：該來的還要來，我是不是天賦異稟但是命不久矣？

「你很健康，但是稍稍有點低血糖。」趙修承面無表情地補充完了，轉而道，「因為精神力的高度外泄，加上低血糖，所以，你才會突然暈倒。」

裴汐深深吸了口氣：「原來……是這……蛤？」

她茫然地眨眨眼：「我真的沒事嗎？」

那邊的趙修承沉默的點了點頭。

其實，裴汐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據他們這邊的科研人員分析，對方所帶著的手銬是目前趙司慮那邊所研發的新興科技，在觸發到佩戴者使用精神力後就會釋放電擊，而上面的痕跡顯示這個手銬至少釋放了兩次電擊。

這樣的電擊傷害對於人體來說非常巨大，裴汐不可能沒有任何事情。

他眼神稍稍黯了一些，仔細打量眼前還在仰頭，有些緊張看著自己的小姑娘，後者稍稍有些不滿他的視線，轉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問他：

「趙司慮你準備怎麼處置？」

趙修承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突然笑了起來：「說到這個，我倒是忘了。」

裴汐：……這怎麼可能忘了呢，暴君你的劇本好刻意啊。

說著，趙修承打開了自己的智腦，隨意點了兩下，緊接著，外面的人便帶了一個巨大的箱子上來。

裴汐有些不明狀態，緊接著便看到那些穿著白色衣服像是侍從一般的人沉默而無聲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那個箱子。

她下意識地看向趙修承，轉而便看到他又笑了起來，緊接著，他隨意地像是在空中點了一下。

裴汐措不及防，看著那個黑色的箱子突然變得透明了起來，那竟然是一個容器，裡面有著藍色的濃稠水液——

和赤.，裸著的趙司慮。

他被砍去了一隻手，從那裡冒出來的鮮血和藍色的液體混在一起，有種極為怪異的藝術感，像是某種儀式。

而更為可怕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失去知覺，在那樣的液體之中，他像是看清了趙修承和裴汐兩人，臉上本有些痛苦的表情變得癲狂起來，轉而他做著胡亂的口型，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是很快，那些奇怪的液體圍繞住了他，他往上翻了眼白，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卻偏偏無法獲得解脫。

裴汐低下頭。

她從胃裡反上了一些噁心。

雖然，曾經她就知道，趙修承的暴君名頭並不是空穴來潮，對方確實是做過好多恐怖的事情，這才讓他在帝國能享有讓人談虎色變般的威嚴與恐慌。

但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直截了當地在她眼前折磨人。

就算這人剛剛囚禁過自己，甚至妄圖殺死自己，但是內心只是個守法小市民的裴汐甚至不忍看下去。

她很快發現自己的手在抖，於是握緊了手，那邊的趙修承倒是很明確地發現了她的情緒，聲音帶著笑問道：

「怎麼，你倒是同情我的弟弟來了？」

「他在第一軍校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你掠走，然後給你帶上了手銬以及腳銬，送上了貨運飛艇，把你當做一件貨物一樣，要運送到遙遠的星系，讓我花了那麼多時間，那麼多精力，還想逼出我的精神力，讓我們在原石爆炸中死亡。」

趙修承的話語說得很慢，但是裴汐越來越緊張，她感覺對方冰冰涼涼的手伸了過來，幾乎是半強制地托起了她的下巴，轉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他是不是劃傷了你的膝蓋？」

裴汐沒敢說話，她看著趙司慮已經少了一隻的手，就怕自己一承認，這一下趙修承是要去掉對方一條腿。

——被她猜對了。

雖然小姑娘什麼話都沒說，但是趙修承還是漫不經心地劃了一下手，就在同時，趙司慮的腳在那個奇怪的藍色液體中炸開。

血肉模糊，神經斷裂，藕斷絲連。

裴汐快吐了。

她的臉色蒼白，轉頭看向那邊的趙修承，對方甚至好整以暇地和她解釋：

「這種液體是一種半凝固狀液體，用作治療是非常好的材料，它可以很好地控制出血量，讓我的弟弟，不要這麼快地死去。」

他頓了頓：「事實上，我現在還不能殺他。」

裴汐被他被迫抬著下巴，聲音都虛弱了不少：「趙修承。」

她感受著從對方源源不斷的傳來的接近病態的快.感，整個人都有些崩潰，趙修承倒是有些驚訝於小姑娘這時候敢直呼自己的名字，感興趣一般地挑了挑眉：

「怎麼，你想親自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