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狐疑,聞了聞,這次除了陳味,還聞到了淡淡的肉菜味。
一點,不多。
不是,這人狗鼻子?同歸腹誹,拿著冰塊就往上頭一蓋,「我的祖宗,這種情況就別挑三揀四,耍你少爺脾氣了。真讓你毀容了,你這花期可就短了。」
原以為這麼難聽的話,會使陸殊途生氣。可出乎意料的,他聞言後竟硬生生受了那冰塊。
這就對了!同歸一邊敷,一邊揉,「郎君的臉重要極了,你還不好好護著?聽我的,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真沒了臉,你還能有什麼?」
陸殊途再怎麼不濟也是吳郡陸氏的,就算拋開這層關係不談,他也入了仕的。
怎麼會除了臉就一無是處了。
怕是只看重他這張臉罷了。
陸殊途給氣個仰倒,斜眼去睨同歸,「你這張嘴有時是真可恨。」
陸殊途身形挺拔,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仍姿容出眾,一舉一動皆有種說不出的寫意。
同歸被瞧的有些怪不好意思,低了頭,「過獎,過獎。」
陸殊途見狀靜靜的注視著她。
可一旁的落梨卻不幹了,他瞧著二人眉來眼去的,立刻擠身分開了兩人,「讓我來看看怎麼回事。」
好大一塊空地讓了出來,落梨這才心情舒暢幾分。他舔著臉的拿走同歸手中被布包的冰塊,「還讓我來吧。小心別累著你的手。」
老實巴交的臉,配上良好的認錯態度。同歸也就鬆開手,「行,本來就是你闖的禍。」
女人給男人揉傷,姑且算是情趣。
可男人給男人揉傷,算什麼?
陸殊途毫不避諱,嫌棄退後一步,「走開。」
這一話落,陸殊途身邊瞬間掠出兩個身影,接扶住了他。這兩名青年瘦瘦高高,但統一特徵都是下盤很穩,手心都覆了層薄繭,眼神凌厲的如鷹。
高手過招一眼就可分明,單是方才這一下,落梨就看出這兩人武功造詣不低,起碼應在他之上。
也是,青年才俊,走的又是文官的路。朝堂上以口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出門哪能不帶兩個保鏢。
可這兩人出現的時機太過邪門,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時候出現。
落梨此時哪能不知道自己中計了,要說那些黃湯根本不至於讓他情志大變,唯有下了藥。
此子,好生歹毒!!
落梨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
一堆小的在這邊鬧了半晌,兩個大人才醒過神了。於是落父出來時看到陸殊途臉上烏青的時候,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要完。
這可怎麼向陸公交代啊!
當天夜裡,落父就將落梨給五花大綁,送去了陸府。他留了句話,要殺要打,悉聽尊便。
落父官職六品,這種官不大不小,雖然陸家是看不上,可也不能真將對方的公子給殺了。
況且落父來時,雖然不曾敲鑼打鼓,可一路上也是很多人看到的。
這是在利用輿論協迫陸家。
所有的東西一旦放在明面上,就要考慮很多了。
陸公沉吟片刻,片刻之間做了決斷,「請落小郎君去偏房休息,明日送回去吧。」
這一舉動,引的圍坐在廳上的門客紛紛誇讚,皆道陸公好涵養。
也是,打了自家兒子,還是個地位低的。不把對方直接打死就不錯了。如今還這般款待對方,這可是名士的行為啊!
事情到這兒,本也就過了。
剩下的就是令府醫好好治陸小郎的傷,養養了。
門客剛動身,準備散去。卻聽一聲吟婉的女聲響起,「郎君,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我可看過了,咱們小陸郎臉上可嚇人的緊呢。」
郎君,此稱呼很隱晦。
既能用於正式場合的尊稱,也能用於閨房之內的調情。
很顯然,那道女聲用於的是後者。
說實話,陸公與門客在商議正事,女人是不該插手的。即使是妻子也該迴避。
也就是這後抬的,才那麼沒規矩。
可偏偏,陸公不以為然。在人進來後,拍拍她的臂,安撫道,「晚娘,此時稍後再議。」
一時間,陸家門客的眼神都變得格外有意思起來。
要知道陸公已經三十多了,雖然年盛力強,滿身儒沐之風。可到底比不得那些青年郎君更受歡迎。
可這女方卻實打實的小,不是字面意思的小,而是小了陸公快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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