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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靜氣的功夫,陸殊途自然了得,他從小習道家功法,更有徹夜不眠養神的經歷。

而時間流逝,同歸盯的眼睛都酸澀了,猛然間懊惱起來。

她這是在做什麼!她老爹還在牢里呢!!

想到這一點,同歸已然失了耐心,不過她已經撒了些好處,總要得到點實在的報酬。

她明刀直槍,「你能為我做些什麼?」

顯然,在面對這些問題時,陸殊途從沒有正面回應過。

看到又成了啞巴的陸殊途,同歸是恨不得扇他一個嘴巴子。

她帶著怒氣,兩手狠抬起對方下頜,低頭重重的壓了下去。

同歸氣勢洶洶,叫人瞧著又莽又糙,更有一夫當關,萬夫的架勢。可實際上,她只是重重的貼著陸殊途的唇,用蠻力的捻了捻,嘴都沒張開。

顯然是連親吻都要人教。

陸殊途則在此事上顯示的過份有耐心。

大禹治水三過不入家門顯然不是陸殊途的理念,而掠奪,兇狠,痴纏才是他的本色。

這一瞬,眸間欲色盡顯。

嘴皮子傳來一點刺痛,同歸警鈴大作,在糾纏的的滌盪中猛生了退意。她手中掙扎,推開他的肩。

原以為會推不動,可誰料陸殊途順著她的動作仰了頭,修長的脖頸向後延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同歸沒想到這麼順利,她還帶了點氣喘,沒壓下去,心臟有些抽痛。

只有一瞬,同歸混不在意,擦擦嘴迫不及待的開口,「帶我去見父親。」

一貫是利用完人,拍拍屁股就走的姿態。更完全不管別人能不能做到。

可陸殊途此次卻出奇的好說話,沒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為難,只是深看了她的唇一眼,笑了笑。

他身上的官袍非常好使,起碼跟在陸殊途身後,同歸面對大理寺里的眾人時竟無一人出面阻攔,更是下地牢前看守的人連問詢一聲都沒有。

同歸沒有注意到這些,一心想要快點見到父親。

大理寺的牢房是陰冷的,長年的不見天日,使這座牢籠還瀰漫著一股水汽。

越往深處,越是昏暗,依稀有水聲流淌。

同歸心底已經起了不好的預感,可她不敢說話,只存了一絲幻想。

應當不會的。

行至一半,水聲漸響,火光通明,同歸終於見到了同父,心底那抹殘存的期待也徹底消失。

大理寺不愧是駭人聽聞的存在,這處牢房修在地下,中間的路往下一級一極皆是台階,兩側也是關押犯人的囚籠。

囚籠的地面是混著黑色的污水,同父從大腿之下全部浸在裡面,手被掉了起來,懸在半空,滿是潮濕的地帶卻在周圍升起了苒苒火把。

人覺得濕冷,就會想靠近溫暖。可被手銬吊著,又難以接近,又忍不住想要接近,於是手腕上便被磨的鮮血淋漓。

這種折磨人的法子簡直就是酷刑,同歸心神俱裂,就要邁下台階,「父親。」

繡鞋剛踏進水面,就被人攔住,「你不能過去。」

同歸哪裡會聽,掙扎著就拍開那隻手。

清脆的巴掌聲在幽靜的牢房裡發出回音,陸殊途冷聲,「你不想回去了?」

同歸惱怒,使了更大的勁一把將人推開,「我爹在這,我還回去做什麼?!」

接著,同歸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她一入了水,水位線慢慢上漲了幾分,漲到了腰線處,壓的胸口有些喘不上氣來。

同歸邁步朝同父所在的牢籠靠攏,因為水下阻力強,走路要比平地多使幾分力,同歸是半劃半走的。渾濁的污水被攪動,黑水裡的泥垢也跟著漂浮。

水面遠看上去是黑色,可其實只是發褐的深紅。

這不是髒污,而是歷代囚犯的血沉澱已久的顏色。

同歸心驚,莫名有些心慌,「父親,父親!」

而陸殊途見狀在台階上默站良久,終是嘆息一聲下了水。

同父關在這不過兩日,可牢中暗無天日,只覺得向過了幾年。圃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差點沒回過神。

同父睜開眼,眼裡的震驚蓋都蓋不住,「囡囡,你怎麼來了!快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父親都來了,女兒有什麼來不得的。」同歸哽噎道,「父親,你還好嗎……」

這顯然是句廢話,可同歸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說救他出去,顯然不大現實。

隔著一扇鐵門,同父流露著不忍看她,一把年歲的人跟著紅了眼。他先是仔細端詳了同歸一圈,道了句他一切都好,才問,「家裡頭,如何了……。」

同歸搖頭痛哭,下了決心,「父親,我一定會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這事情基本已經定音,輕易沒有轉圜的餘地。同父心裡清楚,現在只期盼家人不要受他牽連,哪裡還會把自己女兒給扯進來。

同父:「不要逞強,你一個女娃娃有什麼本事救為父出來。你跟我說家裡頭到底如何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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