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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今夜,同歸有了一個新身份,那就是春娘的外甥女——春小娘。

對於這憑空捏造的身份,同歸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對你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別人不是一問就知了?」

春娘巧笑著將人拉到門口,「都是尋樂的人,大家都懂,誰會真的說破。」

說罷,春娘就將同歸往裡一推。

一入內室,歌舞聲不絕,繁樓的包間封閉性很好,在門外竟聽不出一絲外音泄露。

李湛喝酒並沒有帶下屬一起,可能是下屬消費不起這花錢如流水的地方,又或者是李湛還有一點羞恥心,不願下屬看見自己尋歡作樂的樣子。總之單獨一個人反而為同歸此次的謀殺增了便利。

主動到這個地方的男人,甭管這個平時有多正經此刻都不會正經。更何況李湛這種面露邪氣的人。他坐在上方,單膝微屈,領口大開,軟香溫玉撲懷好不自在。

真的很下流,同歸心想。

即使稍微遮擋了幾分相貌,同歸仍然不放心。進來後便壓低了頭,跪坐在側下方添酒,如同這房間所有女人一樣,羞低了頭。

只是這一低頭,望著白花花的胸脯,同歸的臉紅了一片。

妓女的衣服暴露,這件尤甚。感覺領口都開的比旁人大了幾分。

這是怎麼個事?同歸放下酒壺,敲咪咪的拉高了衣領。可下一秒,就覺得不妥。

無他,這個動作太突兀了,簡直是又當又立的典範。

果不其然,李湛眯了眼,膝蓋往裡收了一分,「你,叫什麼名?」

不慌,同歸心裡頭穩住,將酒壺又重新拿起,乾乾巴巴回了句,「奴名喚春小娘。」

這名字不是什麼雅名,就是隨口騶的。此時若坐在這兒添酒的是個瘦馬,估計信手拈來也能說出幾句華麗詞藻來解釋。

可如今坐在這兒的是同歸,肚子沒什麼墨水,乾巴巴的說完也就沒了。

李湛口中反覆嚼起這個名字,「春娘愛上酒家樓,是這個春小娘麼。」

錦衣衛也不全是兵魯子,至少李湛在進錦衣衛前也是讀過一些詩書的。其實坐到他這個位置,不會也要學著會。

同歸不妨此人如此有文化,低著頭眨了眨眼,「啊?」

單這一聲,李湛就知了。

這不是和自己有相同話的人。

他興致缺缺的飲下酒,將酒杯朝前伸,單指叩了叩桌面。

同歸連忙添酒,一連添了幾杯。她沒說話,全程低著頭,緊張的扣著手。

見狀,李湛就更沒興趣了。只摟著身邊的女子調笑。

可實際上同歸併不是緊張,而是在扣著指甲里的毒粉。換衣裳的時候,她就將毒粉挑了一點在指甲蓋里,為的就是怕這種不方便的情況發生。

公然動手,肯定是不行的。她是虎,但也不是傻。就算她成功了也要面對繁樓里無數的打手。況且,她武功恐怕是不如李湛的。

錦衣衛名聲不好,一般正統或者門路的人是不屑進的。只有那些最底層的,沒什麼關係的,才會用命去博這個外人眼中臭名昭著的路。這也導致了錦衣衛的人都不是飯桶。

在添酒時,同歸便彈了彈指甲蓋的毒粉,任毒粉掉進了酒杯。

李湛雖在喝酒,也與身旁女子調笑。可他眼睛和耳朵卻沒一刻放鬆的。

望著推過來的酒,他挑起眉,伸手接過後並沒有飲下。只是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

同歸頭雖沒有抬,可眼睛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將聲音掐尖了,「爺,為何不喝,可是嫌棄奴家倒的酒不香,竟要這般扶奴家的面。」

「咦,你的聲音怎麼變了?」李湛眉頭挑的更高,興致又起了,「方才倒酒時還啞巴似的不說話,現在這是又學會說話了?」

李湛說著話,放鬆的膝蓋卻徹底收回,他一把推開緊貼在身上的姑娘。

花娘知曉李湛身份的,就是不知道,以她的身份也得罪不起這樓里的任何一個客人。因此花娘被推開後一張粉臉煞白,不敢在上前。

周圍的氣氛瞬間靜的可怕,花娘瑟瑟發抖,匍匐在地。

可造成這一切恐怖局面的李湛卻不以為然,他嗤笑一聲,手跟著放到了身側,似不經意的搭在隨身的刀鞘上,甚至哼起了小調。

這小調,同歸沒聽過。只是這小調聲曲風輕快卻不乏曲折之意,更有一些寒涼之感。

同歸默默的欣賞了會兒,暗暗記下曲調。心想下次她若是有機會坐在上坐,她也要這樣哼,顯得比較有格調?

顯然同歸的鬆弛態度讓李湛不能滿意,他起身,逼問,「嗯?」

第41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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