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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芩樂得眉飛色舞,心想那白玉京不過是個窮舉子,表面看似儒雅俊秀,骨子裡卻是個迂腐的人。再加上冥頑不化的老太婆和婊里婊氣的綠茶表妹,她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不僅要依靠嫁妝來養活這一大家子,甚至大伯哥生意虧損,填補虧空的也是她的血汗錢。

姜姝芩暗自竊喜,心想那個姜懷虞沒有了豐厚的嫁妝,而白家又貧困潦倒,她以後如何在白家立足,實在是讓她拭目以待呢!

想到這裡,姜姝芩心情愈發舒暢,索性像個小女孩般一頭扎進郝氏的懷抱里撒起嬌來,還不忘挑釁地瞥了姜懷虞一眼。

「我跟我娘有私密話要說,你還杵在這裡做甚?」

姜懷虞明白事已至此,無力回天,於是默默轉身,離開房間。

身後,母女二人的親密對話聲漸漸傳入耳中。

「謝謝母親,母親待我最為慈愛,甚至不惜為我改換了這門親事!太好了!」

「傻丫頭,你才是我嫡親的血脈,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只是,你怎能夠確信,那位秦世子定能恢復健康,倘若……」

「絕無倘若,他必將康復如初,母親,請您相信我!」

……

夜濃如墨,姜懷虞捧著一杯清茶,緩步來到姜文淵的書房。她輕輕推開房門,一股書香撲鼻而來。書房內,姜文淵正坐在案前,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姜懷虞行了一禮輕聲道:「父親,夜已深,我給您送杯茶來。」

姜文淵抬起頭,目光在姜懷虞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點頭:「嗯,放下吧。」

姜懷虞將茶杯放在案頭,然後緩緩開口:「父親,我有一事相求。」

姜文淵眉頭一挑,放下手中的筆,問道:「何事?」

姜懷虞剛要張嘴說話,姜文淵便冷著臉道:「如果是因為嫁妝的事情,那麼無需枉費唇舌。你母親當年將姝芩替換,讓她承受了無盡的苦難,姜家將你撫養成人,這份恩情已是對你莫大的寬宥,絕無道理再犧牲嫁妝來滿足你的貪慾。何況,姝芩已經承諾將一些書籍相贈,屆時,我書房中的藏書,只要你喜歡,盡可以隨意帶走。」

「記住了,你只是我名義上的女兒而已,我們之間毫無血緣,你不要過於貪婪,姜家從始至終都對你並無虧欠!」姜文淵的言辭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姜懷虞微微垂眸,感慨萬千。

她的生母吳氏,曾是姜家從鄉間聘請的奶媽。可能是沉迷於姜家的富足生活,吳氏居然鋌而走險,將自己的女兒與姜家的孩子偷偷對調。直至吳氏病入膏肓,她才向姜姝芩透露了這個驚天的秘密。

姜姝芩順利認祖歸宗,原本姜家打算將姜懷虞逐出家門,但考慮到她自幼喪父,吳氏病逝後也孤苦伶仃,出於一絲同情,還是把她收養在姜府。

然而,自那以後,姜家人對她的態度就大相逕庭,偏寵真千金,而姜姝芩也對她這個冒牌貨耿耿於懷,視如眼中釘肉中刺。

姜懷虞心知肚明,無論姜家怎麼對她,作為一名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她唯有依託姜家的庇護。

因此,在上輩子,她順從地嫁入侯府,而此生,她也同樣順應姜家的安排,接受了換親之命。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她必須對一切安排毫無保留地接受。

姜懷虞閉了閉眸,語氣平靜卻堅定,「姜家未曾欠我分毫,我亦未欠姜家一絲一毫。我的生母雖然有過失,但姜姝芩在她病入膏肓之時,竟然奪了她的湯藥,這樣的行徑難道就正義嗎?那可是關乎一條生命的終結。」

姜文淵眉頭緊蹙,「大夫已經明確表示,你生母的生命已近尾聲,怎能將罪責歸咎於姝芩?」

「病故與無人救治而亡,畢竟有著天壤之別。」

「姝芩並非有意為之,她只是一時氣憤,頭腦發熱,鑄成了大錯。正因為如此,姜家才接納了你,讓你得以繼續以姜家小姐的身份生活。你為何舊事重提,難道心中仍然懷有怨恨?」

姜懷虞輕輕搖了搖頭,神色淡然,「我的生母確實犯下了錯誤,也承受了應有的懲罰,作為女兒,我不敢有任何異議。」但她眼中的堅決,卻透露出她內心的掙扎與堅持。

姜文淵目光斜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心裡有數就好。姜家撫育你十六載,你可別學那些忘恩負義之輩。」

「養育之恩遠勝生育之恩,女兒銘記於心。」

姜文淵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姝芩對你心懷不滿,不願賜你財物。屆時,我會額外賜你兩箱藏書,這些都是於白玉京科舉之路大有裨益的。你自知其珍貴,回去吧。今後勿再提起那些陳年舊事,對姜家無益,對你自身亦無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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