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她還鼓動其他女子入學讀書。家中的幾位女兒,一聽說私塾的事情,便紛紛鬧著要去求學,現在她們既不願意在店鋪里幫忙,也不願意妥善照顧年幼的弟弟,整日糾纏著他,讓他感到不勝其煩。
這一切麻煩,都是姜懷虞引起的。
他決不願意再讓她繼續擔任先生之職。
姜懷虞並未再注視著他,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眾人。她凝視著他們眼中流露出的好奇、疑慮,甚至同情,然後緩緩開口,如同細雨般悠揚:「山中有猛虎,若有人不知山藏猛獸,誤入山林,遭受虎口之災,你們會指責那個人,怪他生來便有易被虎噬的血肉之軀嗎?還是責備他不安分,非要涉足山林招惹猛獸?老虎的本性是吞噬生靈,那個人又有什麼過錯?」
眾人一時語塞。
白玉京似乎洞察了她的用意,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走上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堅定地與她並肩站立。
楊氏眼中泛著淚花,也緊緊地挨在她身邊。
姜懷虞繼續追問:「你們都明白,過錯不在我,為何卻要這樣刁難我?為何一個無辜的女子,卻要遭受誤解、誹謗,甚至被逼至絕境,乃至走上絕路?」
「假如被拐賣的是你們的親姐妹、妻子女兒,你們會如此對待她們嗎?」
朴國昌無所謂地聳聳肩,回答道:「白二夫人並未選擇輕生,而且事情已經說明白了,我已代表鄉親們向你道歉,相信今後不會再有那些謠言困擾你了。」
姜懷虞語氣堅定地說:「既然諸位已經認同外界流傳的言論不過是謬誤,而我的清白無暇,為何卻不讓我繼續在私塾傳授知識?這不正是偏見的表現,不是對我無辜的指責嗎?」
朴國昌輕蔑地撇了撇嘴,反駁道:「話雖如此,但你的名聲已受損,如何還能擔當教育後輩的重任?」
「那麼,朴老爺是否認為,虎食人,過錯卻在人身上?」姜懷虞的反問如同銳利的劍,直指人心。
朴國昌語塞,憤然揮袖:「我不與女子爭執。」
姜懷虞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他們的眼神紛紛迴避,仿佛害怕被她的銳氣所傷。
眾人雖然對她的遭遇心生同情,對她的付出滿懷感激,但在內心深處,若要將孩子交付給她,仍然有所顧慮。
姜懷虞對此似乎早已預料,她的臉上既無悲傷之色,也無憤怒之情。
「我深知,你們雖不再以謠言相傷,但心中未必完全信服真相。今日我站在此地,正是為了告訴你們,哪怕我與晁煒殊死搏鬥,從死亡邊緣掙脫,才保住了作為一個女子的尊嚴,即便我真的遭遇了不堪,我也絕不會默默忍受,吞下這顆苦果。」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為之動容,震驚於她的直言不諱。
姜懷虞目光堅定,繼續闡述:「我堅信,任何一位女子在遭遇此等不幸時,都會感到恐懼,但我們不能屈服於命運的安排,因為過錯並不在我們,而是在那些嗜血成性的惡虎。如果我們表現得越加軟弱,他人就越會將責任推卸到我們身上。因此,我們必須堅強起來,如果我們連自己都不自愛,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又怎能期待他人為我們主持公道?」
「夫人所言極是。」
白玉京微微轉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眼中原本的擔憂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堅定的信任。
起初,他尚心存憂慮,擔心自己的妻子會受到那些惡意謠言的侵擾。
然而,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來小看了她的堅強。
懷虞她擁有著不屈的精神力量。
在那個陰沉的日子,他踏上了前往山莊的路途,心中千迴百轉,想像過種種可能,但最終歸結為一個單純的願望:只要她還能呼吸,其他的種種都可以暫時放下,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一出,周圍人的臉上露出了各種複雜的表情。
女人們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們感同身受,男人們則有的露出不屑,有的感到羞愧,還有一些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在一片寂靜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
人群自發地讓開一條通道,露出了一位坐在地上,悲痛欲絕,用雙手瘋狂捶打地面的老婦人。
這位老婦人是眾所周知的人物——在街頭擺攤賣豆腐的廖婆婆。
廖婆婆的哭聲越來越響亮,淒涼的哀號
在每個人的耳邊迴蕩。
「說得好,說得好啊!」
她痛哭流涕,斷續續地說出了心中的悲痛,「想當年,我的孫女遭受了惡人的欺凌,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卻散播流言蜚語,讓我那無辜的孫女承受了無盡的羞辱,最後她承受不住壓力,含淚跳河自盡,是那些惡人逼迫死了我孫女,讓我這老太婆白髮人送黑髮人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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