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仿佛都在以陌生的目光審視著她。
謝雯茵的臉上緩緩滑落一滴淚水,她低聲喃喃:「我狠毒?」
她轉向白戚氏,「姑姑,你不是總誇我孝順、體貼嗎?」
白戚氏匆匆避開她的視線。
謝雯茵又望向楊氏,「大表嫂,我們以往關係最為親近,家裡的瑣事都是我在幫你處理,難道你忘了嗎?」
楊氏表情複雜,輕聲回答:「我們從未忘記,雯茵。但是,你僅僅因為不能嫁給二弟,就對弟妹懷恨在心,設計出如此狠辣的陰謀來陷害她。如果我們有一天也違背了你的意願,讓你不悅,你是否也會對我們採取同樣的手段?」
謝雯茵一愣,急忙搖頭,「不會的!你們是我的親人……」
然而,已經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話了。
「親人?」楊氏失望地搖頭,「弟妹難道不是你的親人嗎?自從她入門,她何曾對你有半分不敬,而你卻對她做了什麼?還有我,唉……雯茵,只不過沒有幫助你對付弟妹,你上次在娘面前是如何詆毀我的?」
上一次,謝雯茵煸動白戚氏,試圖奪走姜懷虞贈予楊氏的私密積蓄。
「雯茵,你真是讓我們大失所望。」
楊氏冷淡的語氣在空氣中迴蕩,謝雯茵身心俱疲,癱軟在地,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白戚氏仿佛也被謝雯茵的所作所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整個晚上都保持著沉默。
楊氏目光輕輕掠過她,無聲地嘆息了片刻,又將視線轉向了姜懷虞與白玉京。
「二弟,弟妹,你們打算如何應對?」
自家的二弟與弟妹素來有主見,如今既然事實已經水落石出,他們必定會對謝雯茵有所裁決,即便是自家婆婆想要阻攔,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姜懷虞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落在白玉京身上,「玉京,這事宜由你定奪。」
她深信他會給出一個令她心悅的結果。
白玉京微微頷首,目光冷冽地掃過地上的謝雯茵,「雯茵,你犯下此等罪行,你我兄妹之情已斷,白家再無你容身之地。」
謝雯茵心中驟然升起一股驚慌。
「玉京表哥,你要將我逐出家門?然而在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只剩下你們了……」
她淚眼婆娑地撲向白玉京,緊緊拽住他的衣角,哭訴道:「我錯了,玉京表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白玉京對她視而不見,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在這世上再無其他親人,所以我並非要將你逐出家門。」
謝雯茵尚未鬆一口氣,便聽他話,心頭頓時如被雷霆擊中。
「我回程時,特意去了鎮上的媒妁之家,以母親的名義,為你與彭家定下了婚事,月底便完婚。」
「彭家?哪個彭家?」謝雯茵瞪大了眼睛追問。
她的腦海一片混亂,對彭家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具體細節。
「母親為你挑選的對象中,有鎮上的紀公子,縣城經營綢緞莊的趙家,隔壁村的富裕人家祁家,而彭家……是灤州的彭家!」
她驚恐地尖叫起來,「灤州距離此地千里之遙,這門親事早已被母親否決,玉京表哥,你竟然要讓我遠嫁他鄉?」
白戚氏仿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搖頭嘆息道:「彭家不妥,實在太遠了!」
白玉京卻只是凝視著謝雯茵,「原來你清楚,母親對你的婚事是如何上心,她為你挑選的對象家家世清白,家境殷實,為的就是讓你嫁出去後不受委屈,不受苦。然而你呢?媒妁說你不滿意這個,不喜歡那個,拖延婚事,賴在家中,目的就是要陷害我的妻子?」
「你當初有機會選擇,但你沒有珍惜,現在想要反悔,已然太遲。」
白玉京語氣冷冽,「彭家雖然地處偏遠,但在灤州也算是名門望族,求婚者是家中的幼子,你若嫁過去安分守己,也能保證一生吃香的喝辣的。」
謝雯茵的哭泣聲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她哀怨地叫喊起來:「灤州的氣候嚴寒刺骨,半年時間都沉浸在飄雪的夢境中,你怎能忍心讓我踏足那片荒涼之地,遭受無盡的折磨?」
「並非沒有其他的出路,但你不是一一拒絕了它們嗎?」
面對他的冷漠無情,謝雯茵的心仿佛被冰封,凍結在寒風中。
淚眼婆娑中,她瞥了白玉京一眼,突然站起身,疾步向白戚氏衝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她腳下。
「姑姑,姑姑,我錯了,求求你,幫幫我吧,我實在不想前往那遙遠的地方,更不想離開姑姑的庇護……」
儘管白戚氏對她充滿了憤怒,但聽到她如此悲痛欲絕的哭泣,內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軟化了。
「玉京,灤州實在太過遙遠,雯茵一旦嫁過去,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與家人團聚,你能否為她重新安排一段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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