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則慢慢地品嘗著面片湯,眼中對她的好奇之意愈發濃郁。
飽餐一頓後,老婦人又細心地送來了熱水,讓姜懷虞泡個腳再休息,這樣可以緩解一些腳部的腫脹。
姜懷虞舒適地泡完腳,正準備躺下休息,突然,凌墨冷靜而堅定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你莫非忘記了曾經答應我的事情?」
她無奈地坐了起來,忽然帶著一絲神秘感說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但你可別太過驚訝,因為我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凌墨靜靜地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姜懷虞緩緩開口:「實際上,我是在夢境中與你相識的。」
凌墨聽聞後,憤然起身,「你竟敢戲弄我?」
姜懷虞則一臉無辜地回應:「我明明說的是真的,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那你倒是說說,如果不是在夢中見過你,我為何能認識你,還對你的一切私事如數家珍?」
「你究竟是什麼人?」
「京城姜氏,如今則是福順鎮的的白姜氏,你可以去打探,我們確實未曾謀面。但我還知道,你那塊玉牌是你親手雕刻的,上面刻著絕壁上的一棵雪松,這你應該不會否認吧?」
凌墨愣在原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驚。
那塊玉牌的確是他親手所刻,而且他從未向任何人展示過。所以在收到姜懷虞的信件時,他才會感到無比驚愕,急忙趕往白家找人,發現事情不妙,又一路追蹤至此。
再說,他身上的那些隱秘胎記和痣,除了已經去世的師父外,無人知曉。這個女子與他素未謀面,怎能如此了如指掌?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是在夢中相識?
他從未聽說過如此荒誕不經的事情,但姜懷虞言之鑿鑿,讓他不得不相信,否則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
姜懷虞察覺到他內心的動搖,語氣和緩地說道:「凌公子,我知道你的心中依舊疑慮重
重,但你早年浪跡江湖,必然耳聞過無數奇異詭譎之事,或許這正是你我命運的轉折點。」
「命運轉折?」
凌墨輕蔑地冷笑一聲,「你對我了如指掌,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這怎能算是命運的轉折?」
「所謂命運,並非僅僅在於彼此了解的深淺,或許是你助我脫離險境,而我又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
「此話怎講?」
姜懷虞詢問道:「凌公子,你是否曾遭遇頌怡公主府的人前來尋你?」
凌墨微微皺眉,沉思片刻,點頭回應:「年前確實有人自稱來自公主府,送來帖子邀我前往作畫,我婉拒之後便未曾再有過往,這是何故?」
「在今年之內,公主府定會再次發出邀請,但若你再次拒絕,恐怕將遭遇滅頂之災。」
凌墨對此嗤之以鼻,「我拒絕為權貴執筆,難道這是違法之舉?」
「不敬皇室,便是罪行。」姜懷虞神情凝重,語氣嚴肅。
凌墨愣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道:「我出身江湖,我並非任人擺布的弱者。」
「確實,閣下武藝超群,獨步江湖,但朝堂與江湖豈能同日而語。公主府按照規制擁有府兵五百,因頌怡公主乃聖上胞妹,額外增添三百,若這八百精銳兵馬群起而攻之,你如何應對?如此眾多武裝的衛士,僅憑射箭遠攻,便足以將你逼入絕境,你真的不顧生死嗎?」
凌墨見她神色莊重,不似玩笑,頓時也緊握了拳頭。「但我並無過錯,即便是皇室公主,又怎能無視法度,草率行事?」
姜懷虞嘆息一聲,「刑法不適用於權貴,禮儀不降臨於平民,你若屢次拒絕公主的邀請,便是輕視天威,挑釁皇家威嚴,僅憑這一點,你的罪責便難以逃脫。」
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屋內的光線也漸漸變得明亮。
然而,凌墨的眼眸卻依舊深沉如夜,久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我立下不為官府作畫的規矩,是不願受制於強權。」
他低頭凝視自己的雙手,「繪畫應當是自由的,我用畫筆描繪這世間的山水,記錄下鳥翔魚躍,柳綠花紅,我也描繪婦孺孩童,捕捉這世間一切可愛可喜的瞬間。
我的畫筆,只繪心中所愛,絕不會淪為他人追名逐利的工具。因此,即便公主府的人再來找我,我的答覆仍將如初。」
姜懷虞的目光中閃爍著敬佩之情,他霍然起身,肅然說道:「凌公子的氣度,宛若古代先賢遺風,天地間能有凌公子這等人物,實乃一大幸事。您的風采以及您的畫作,必將永垂不朽,銘刻在後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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