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煙羅?」
迎香輕輕搖頭,「我曾在京城的諸多布莊流連,卻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
姜懷虞耐心解釋:「軟煙羅是以上等蠶絲織造而成,質地輕盈、柔軟而透氣,風格素雅高貴,是羅料中的極品。因其稀有,通常只有皇族貴族才能享用,我們常年生活在北方,京城的氣候並不像薊州這樣酷熱,因此除了皇室貴族,很少有人會使用如此珍貴的軟煙羅。賣家往往將其珍藏在盒中,不輕易展示,因此在布莊的貨架上自然也就鮮少見到。」
在姜家,確實不宜使用軟煙羅這等細膩珍貴的織品。
然而,姜懷虞在上輩子居於侯府,對軟煙羅卻是司空見慣。這種布料色澤素潔淡雅,質地輕盈如翼,無論是用來裁剪成衣,還是糊飾窗扇,皆顯出非凡的審美與風雅。
迎香輕聲低語,仿佛在自言自語:「真是意想不到,軟煙羅之中竟然蘊含著如此豐富的奧秘,無怪乎用它縫製的衣裳如此迷人……」
姜懷虞微笑著回答:「你若真愛不釋手,待我們入城之後,我自會購得幾匹,為你量身裁製新裝。」
「不!不可!」
迎香急忙揮手拒絕,語氣中滿是誠懇,「小姐,這般華麗的料子,我穿了豈不是暴殄天物?而您,才真正配得上軟煙羅的高貴與典雅!」
姜懷虞輕輕搖頭,語氣溫和而堅定,「你和鄧申跟隨我來到薊州,凡是我所擁有的,你們自當也有份。」
迎香仍舊堅持,臉上流露出不忍浪費的神情。
姜懷虞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捨不得將其穿在身上,那麼杭羅、花羅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此炎熱的天氣,若不穿上些輕薄的衣物,如何受得了?」
尤其是她如今懷有身孕,對熱更為敏感,僅僅是在馬車中等候的片刻,便已汗水津津。
迎香心疼地用袖子為她扇風,柔聲道:「小姐懷胎,實在是辛苦。」
這時,姜懷虞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轉頭看向迎香道:「迎香,我腹中懷有寶寶,醫生說,過了五個月之後,腹部會日益隆起,你若再如此稱呼我,恐怕不太合適。」
迎香沉思片刻,也覺得有理。
「小姐」這個稱呼,一聽便知是未婚女子,自家小姐若挺著大肚子,還被稱為「小姐」,定會引起旁人非議。
然而,自家小姐已經與公子解除婚約,儘管目前似乎有了轉機,但兩人尚未重修舊好,她一時之間也犯了難。
「那麼,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姜懷虞略加思索,然後說道:「烏蘇這條商路,一直是由白大哥負責,烏蘇古鎮那邊,想必也知道我作為東家的身份。我們在烏蘇人地生疏,若是突然改變稱呼,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離之事,既然這邊無人知曉,你不妨依舊稱呼我為夫人,一則便於我們在此地行事,二來也好為腹中的孩子正名,不讓他遭受無端的非議。」
迎香微微頷首,應聲道:「確實如此,我便去通知其他人。」
她腳步剛停,姜懷虞轉眼瞥見凌墨在不遠處靜靜地佇立,便揮手招呼道:「凌公子。」
凌墨原本打算悄然離去,但聽到她的聲音,最終還是緩緩步至她的面前。
他略顯拘謹地露出一抹微笑,「姜夫子。」
姜懷虞微微一愣,疑惑地問:「凌公子聽到我方才的談話了?」
凌墨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忽然開口:「你與他還未和解,若你覺得頂著白夫人的名號讓你感到難堪,不妨假扮成我的妻子。」
「啊?」姜懷虞不禁愕然。
凌墨的臉上也流露出幾分尷尬,解釋道:「你不必誤解,我只是考慮,反正你我已多次假扮夫妻,這次也不例外。你若有所圖,有我陪伴左右,他人自然不敢小覷。再說,雖然我不看重虛名,但『凌墨』這兩個字在江湖上也算略有薄名,或許能為你提供一些便利。」
姜懷虞從驚愕中逐漸平靜下來,「凌公子的這番好意,我感激不盡,但考慮到你尚未成親,我不願壞了你的名聲,此事還是作罷。」
凌墨並未堅持,「江湖之人,不拘泥於小節,這僅是一個建議,如何決斷,全憑姜夫子定奪。」
姜懷虞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為我籌謀,對了——」
她從馬車上輕盈地躍下,眺望著前方的隊伍,只見那冗長的隊列似乎毫無進展,不禁好奇地問:「凌公子,你剛才是否去城門口探查了?不知前方發生了何事,為何入城的隊伍如此緩慢?」
凌墨答道:「姜姑娘無需擔憂,城門守將正在逐一核對逃犯名單,恐怕還需一段時間才能放行。」
「原來是這樣。」
姜懷虞輕輕點頭。
若是因為追捕逃犯而限制了出行,也是無奈之舉,只能耐心等待。
第196章
正在沉思間,她似乎瞥見凌墨身上閃過一抹艷麗的色彩,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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