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懷虞深知,這份責怪背後,是她對姜懷虞無盡的關切。信中發泄完不滿之後,她又開始絮絮叨叨地叮囑起來,要姜懷虞務必注意休息,精心養胎……
篇幅次長的,則是述說福順書院近日發生的種種瑣事。
書院運營數月之餘,如今已顯露出成效之端倪,一切事務井然有序地推進著。在萬福縣內,其聲譽亦日漸提升。屠文英談及,依照當前發展趨勢,福順書院至秋收之際,料將吸引更多年輕學子前來。她向姜懷虞諮詢,是否應設立一定的入學標準,以免學生人數激增,書院先生應接不暇,同時也不便於管理。
以下是屠文英個人的一些隨感雜談。
她提及,屠老學士自失去姜懷虞這位心儀的對手後,連下棋的雅興都日漸消減,近期更是沉迷於盆景製作,家中擺滿了各式大小盆栽,甚至讓人有些難以落腳。她還說起,祖母的病情有所惡化,醫生表示形勢堪憂,恐怕需準備後事……
信件末尾,有一行字跡略顯突兀,卻與白玉京相關。
第225章
信中提及,白玉京在西軍中備受將軍的信任,儘管他僅擔任一個無足輕重的軍營主簿職務,卻能自由出入主將的營帳,常常與主將共飲同食,形影不離。
在得知姜懷虞腹中懷有白玉京的孩子之後,屠文英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這則消息透露給了她。
姜懷虞閱讀完信件後,沉思良久,方才拿起筆來回復。
信中其餘事宜暫且不提,但關於福順書院是否應設立入學門檻的問題,她確實有著自己的見解。
她認為,福順書院自創立之始,便是為了使更多兒童有機會接受教育,甚至破舊立新,選用女教師授課,並開放女性入學。如今書院步入正軌,影響力日增,卻不能忘記建院的初心。若設立入學門檻,便意味著將一些渴望求學的孩子關在門外,這違背了她當初擴建書院的初衷。
因此,她對此事持反對態度。
函一坊自開業以來,在程掌柜的細心操持之下,運轉得井井有條,幾乎未曾出現過任何閃失。姜懷虞心中大石落地,便安心地退居小院,專心養胎,每隔一兩日才會前往店鋪查看一番帳目。
某日,迎香與姜懷虞自店鋪返回,剛至家門之外,便目睹一隊衙役在巷弄中巡邏,他們邊行進邊敲著銅鑼,大聲宣告:「戍時一到,宵禁生效,無故不得擅自外出。」
迎香驚異地道:「戍時便實行宵禁,這不就意味著太陽剛落山,我們就不能踏出家門了嗎?」
烏蘇城位於江南水鄉,商業繁榮昌盛,以往都是亥時末才宣告宵禁,關閉城門。
姜懷虞輕輕搖頭,語帶憂慮:「恐怕這還是因為知府被害的懸案未破,全城百姓都籠罩在恐懼之中,因此官府的管控也就更加嚴格了。」
迎香亦無奈嘆息:「真不知道兇手何時才能落網……」
在這樣的緊張氣氛中,人們不由自主地感到焦慮,迎香瞥了一眼跟隨的趙氏兄弟,心中方才感到一絲安寧。她輕輕攙扶著姜懷虞,輕聲說:「夫人,我們先進去吧。」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低聲議論:
「天哪,這案子啥時候才能有個了結,我們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啊?」
「最近烏蘇城真是雞飛狗跳,搶劫、縱火,連調戲良家婦女這種荒唐事都層出不窮。」
「對了,你聽說了嗎?最近衙門接二連三地收到了一些嫌疑犯。」
「嫌疑犯?這話怎麼說?」
「我聽說,城裡不知哪位英雄,時常將那些作奸犯科之徒捉住,捆綁後扔到公衙門前。雖然城內依舊不太平,但相較之前已經有所改善,這或許要歸功於那位神秘人的舉措。我侄兒在州衙供職,他告訴我,上司有意懸賞感謝這位英雄,但奇怪的是,他捉拿了罪犯卻從不露面。你說,這奇不奇怪?做好事竟然不求留名?」
「聽聞此言,怎麼感覺宛若置身戲台之上,那些仗義相助、拔劍相助而無所圖的江湖俠客?」
「休要再提俠客!難道你忘記了,正是那位江湖義士取了我們知府的性命,如今官府正四處搜捕,對這些事妄加評論,小心招來橫禍。還是趕緊進屋避風吧!」
兩人言罷,臉色突變,急匆匆地穿過院子,將門緊緊關閉。
迎香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姜懷虞步入屋內,面上流露出幾分驚異之色,輕聲感嘆道:「夫人,世間居然真的存在這樣的人?」
姜懷虞不禁回憶起幾日前所見的那個人,輕輕搖頭,說道:「難道你忘了,上次協助我們奪回首飾的那位義士?」
「他?」
迎香想起那絡腮鬍子、樸實無華的面容,不禁輕輕搖頭,「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傳說中的俠客,頂多算是個古道熱腸的尋常。」
踏入院中,一縷幽幽的花香撲鼻而來,原來是紫荊花盛開之時。
姜懷虞略一思索,提議道:「屋內悶熱無比,咱們不如到魚池旁的涼亭小憩片刻。」
迎香應聲應是,小心翼翼地扶著姜懷虞在涼亭中坐下,隨後又端來美食和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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