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虞見到她，立刻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曹姑娘，我失約了，本應履行的承諾，我卻未能兌現。」

「這話從何說起？」

曹書綰急忙攙扶著她坐下，關切地說道：「東家，您身懷六甲，如何承受得了馬車的劇烈顛簸？再說，您人雖未至，但心意卻早已送達。我今日前來，正是為了親自向您表達感激之情，順便也來看看您。」

說著，她從婢女手中接過精緻的食盒，輕輕打開，微笑著說：「這是家母親手製作的花果飲品，她知道您偏愛這一口，特意囑咐我帶來。不過，天氣有些涼，我去給您熱一熱。」

迎香走上前，溫柔地說：「曹姑娘難得光臨，不如坐下與我家夫人暢談一番，這熱食的事情我來打理。」

曹書綰輕輕一笑，回應道：「那就勞煩你了，迎香。」

待迎香離去，曹書綰的目光又落在姜懷虞的肚子上，輕聲嘆息道：「家母提起，算算時日，大約十月底您就要臨盆了。轉眼間，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東家，您是否已經安排好了穩婆和奶娘？」

姜懷虞點了點頭，「穩婆的事情已經妥善安排，聽說她是烏蘇城裡的接生高手，至於奶娘，我還在尋找合適的。」

曹書綰露出一抹笑容，道：「若是如此，我倒有一合適的人選。」

「是誰呢？」

曹書綰緩緩道來：「她是我們作坊里的一位嬸娘，她家兒媳前些日子剛生了男孩，奶水充足，彼此都知根知底。我考慮如果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不妨將她推薦給您。不過，嬸娘一家都是鄉下來的，不知道您是否介意？」

姜懷虞笑出了聲，「介意什麼？選奶娘最重要的是奶水要充足，能夠滋養孩子，心地善良，讓人放心。我正愁找不到稱心如意的人選，你這一提，真是解決了我一個大難題。」

曹書綰聽她如此回答，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好吧，那我便為嬸嬸增加一些薪酬，讓她回去精心照料你的兒媳，確保她身子調養得宜。在你臨盆之前，我會讓她前來服侍。」

「多謝你的好意。」

曹書綰的面頰泛起一抹紅暈，溫言道：「能為你提供幫助，我心中便欣慰了，東家，與我之間還需這般客氣嗎？」

她輕輕地整理了一下鬢邊的髮絲，突然想起了另一樁事情，不禁好奇地問：「對了，東家，你腹中的寶寶即將降臨，不知你的夫君何時能歸來？」

姜懷虞瞬間愣住。

心中浮現出遠在西軍的白玉京，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一下。

是啊，她即將臨盆。

他必定也是知曉的，那麼，他會回來嗎？

姜懷虞心中湧起一絲期待，這麼久沒見，她依舊深深地牽掛著他，不知，他在西軍的情況如何？

第238章

自從她離開京城，他從未寄來片紙隻字，關於他的消息，她都是通過他人的轉述得知的：他的升遷，貶謫，被派往軍營擔任一名無足輕重的主簿，如今又得到將領的青睞……

這些事情，對她來說都顯得如此遙遠。

姜懷虞沉默了片刻，然後苦澀地笑了笑，輕輕搖頭，「他忙於公事，恐怕無法抽身。」

「啊？」

曹書綰聽後，一時語塞，忙不迭地安慰道：「無妨的東家，白二哥身為官員，自然有許多要事需要處理，不能回來也在情理之中。你放心，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話音剛落，院子裡忽然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曹書綰走到門口向外探望，只見有人在花園裡翻動泥土，待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後，她驚訝地叫道：「咦，那是李逵小哥嗎？」

「他不是跟隨凌公子前往蘇州了嗎？他怎麼在這裡？難道凌公子也回來了？」

姜懷虞微笑著解釋：「沒錯，正如你所知，烏蘇城在前些日子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混亂，凌公子擔心我的安危，便急忙趕了回來。」

「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曹書綰輕輕點頭，隨即好奇地問：「哎呀，我方才進門並未察覺，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李逵小哥將你宅中的花園翻新得如此徹底？」

先前她還未曾注意到，但此刻細看之下，只見宅院的東南角落，那片原本風情萬種的花園，此刻卻仿佛遭受了一場浩劫，被翻掘得一片狼藉，昔日繁茂的花草已然蹤跡全無，只剩下一片裸露的泥土。

姜懷虞微微一笑，答道：「其實是這樣，之前那些花木的香氣，我總覺得有些令人不適，於是打算更換一些新的品種。恰逢李逵對園藝之道頗為精通，我便請他出手相助，幫忙整頓花園。」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