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亞站在陽台邊緣,那雙血色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黯淡,他安靜地望了晉爾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複雜。
晉爾微愣,一時之間居然沒有看懂。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阿彌亞突然一撐手,身體輕盈地翻過了陽台的欄杆,身上的那件黑色風衣的一角略過欄杆。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太快。
以至於晉爾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他的臉上原本保持著的那份冷靜與鎮定,在這一瞬間徹底皸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與恐懼。
「阿彌亞!」
晉爾幾乎是本能地大喊了一聲,然後飛快拔腿地撲向陽台邊緣。
他愕然地看向下面,卻見阿彌亞直接翻過陽台之後,輕飄飄的落在了下面的一輛敞篷飛行器上。
——這輛飛行器可能一直停靠在這裡,只不過剛才阿彌亞吸引了晉爾的注意力,而整個大陽台又正好擋住飛行器。
在主駕駛座上,是納基。
震耳欲聾的心跳猶在耳,晉爾咬牙看向阿彌亞:「阿、彌、亞!」
聽到聲音,阿彌亞轉頭,有些驚訝於雄蟲極其罕見的失態,他歪了歪頭,想了想,對著晉爾說:
「雄主,你騙我,那我也嚇你一次,我們扯平了。」
第76章
納基開著飛行器在監察局地下停車庫停下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好似渾身凝滿寒霜的阿彌亞, 顯而易見的可以看出阿彌亞心情不好。
阿彌亞察覺到納基的視線,坐在副駕駛轉過頭去,微微挑眉:「怎麼, 你有話要說?」
納基猶豫了一瞬間,卻還是說:「……殿下要考慮離婚嗎?」
聽到這話, 阿彌亞就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捂著嘴笑得誇張。
「離婚?」
納基沉默。
阿彌亞的目光落在左邊的軍雌身上, 眉梢微微挑起,眼角帶著一絲冷淡的笑意:
「納基,阿塔蘭陛下到底怎麼和你說的?你居然還來管我的私事了。」
但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冷冽的寒意, 深邃如潭, 透出一種不寒而慄的冷。
阿彌亞的嘴角輕輕上揚, 仿佛在嘲諷著什麼, 卻又在下一刻抿成一條緊繃的線,顯得陰沉而壓抑。
納基連忙低頭:「屬下不敢。」
「敢不敢和會不會, 是兩回事。」
阿彌亞面如寒霜, 伸手插進自己身上的外套口袋裡,右手死死的捏著那張名片。
他發出最後的警告:
「這件事情,輪不到你管, 也輪不到陛下管, 這話我說到做到。」
說完,也不等納基說什麼, 阿彌亞直接打開了飛行器的車門, 長腿一邁就往地下車庫的電梯走去。
納基見狀,自然也跟了出去,用鑰匙把飛行器鎖了之後, 跟在了阿彌亞身後,保證二殿下的安全。
這次,他突然就收到了二殿下終端發來的聯繫,連忙開著飛行器趕到別墅下面,又聽了一場二殿下和他的雄主的現場吵架——如果那算得上吵架的話。
都說無巧不成書。
納基自然不知道,
導致阿彌亞和晉總吵架的原因,就是納基帶來的那個離婚律師科迪,給晉總的那一張名片。
因為這一張名片,大晚上被叫出來的不僅僅是他,在樓上的辦公室里,還有兩個撞在阿彌亞槍口上的倒霉蛋在等著。
貝克伯爵早不發晚不發,偏偏挑阿彌亞最火大的時候給阿彌亞發照片,出氣筒送了上來,阿彌亞自然樂意奉陪。
阿彌亞需要發泄。
他的心裡實在太難受了,從來都沒有這麼難受過。
哪怕被關在簡陋的地下室里、哪怕被拋棄、哪怕被一槍貫穿胸腔,阿彌亞都沒有覺得這麼痛苦過。
他實在是太痛苦了。
可是他的痛苦又不能顯露出來,阿彌亞並沒有學會如何展露自己的痛苦,他學會的只有隱藏自己所有的弱點。
愛上晉爾,實在是讓阿彌亞太痛苦了。
又或者說,「愛」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和阿彌亞不相符合的,他強行想要挽留不適合他的東西,想要和那個東西融為一體。
能感受到的自然是狼狽和痛苦。
阿彌亞自己也知道,瘋子不適合說愛。
瘋子的愛是扭曲的,深藏在極致瘋狂的面具下,既渴望被那個雄蟲無條件接納,又無法做到放下那層偽裝,害怕一旦揭露真心,猶如賭徒一樣,就會滿盤皆輸。
如果在賭場之中,已經賭紅了眼的賭徒並不會從賭桌上撤下。
可是這是情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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