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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指最終苦悶地撞擊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叮」聲,餘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蕩。

玉石與地面相觸。

碎掉了。

就這麼碎在了幾滴血水裡。

第82章

第二醫院。

急救室。

走廊慘白的燈光灑在冰冷的地板上, 映出晉爾那張表情蒼白惶然的臉。

他愣愣地坐著,雙手無力地垂在膝蓋上,指尖微微顫抖, 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隨著阿彌亞被推入急救室而一起被抽離, 只剩下一個軀殼站在那裡。

阿彌亞被推進急救室時,腿部的傷突然大出血, 直接休克了,鮮血順著邊緣滴落在地板上,滴了一路。

止血劑一瓶接一瓶地送進去,卻仿佛杯水車薪。

西瑞穿著病號服坐在晉爾身邊——他還沒出院呢, 就收到消息, 聽說二殿下重傷, 他心裡咯噔一下, 連忙過來了。

西瑞轉頭看向晉爾。

往日裡,晉爾總是那個運籌帷幄、從容不迫的主導者, 然而此刻, 他卻像一座崩塌的雕像,所有的從容與風度蕩然無存。

西裝掩不住晉爾渾身的狼狽與頹然。

雄蟲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 沉默地望著急救室那扇緊閉的門, 仿佛那扇門後藏著的是他全部的希望與絕望。

——晉爾在害怕。

看起來似乎無所不能的晉總也會害怕——在急救室外,在死亡面前, 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

晉爾的手指無意識地掐著自己的掌心, 指尖深深嵌入皮膚,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痕跡,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他坐在那裡, 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等待著命運事關生死的宣判。

急救室外面,剛才納基來了一趟又匆匆離開,西瑞一直陪在晉爾身邊,他也不說話,只是就這麼待著。

就算西瑞再怎麼能言會道,在這種時候,晉爾估計也聽不進去他說的話。

而休文那邊根本就抽不開身,雷納德伯爵府的坍塌足夠讓他忙活一段時間了。

人往往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深知某樣東西的可貴性。

急救室的門緊閉著,冰冷的金屬門板在慘白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氣息,像是枯萎敗落的花在凋零時散發的最後一絲芬芳。

那氣味從門縫中一點點滲出,微弱卻無法忽視。

那是阿彌亞的信息素——玫瑰的味道,曾經馥郁而熱烈,像是盛夏花園中盛放的玫瑰,然而此刻,那氣味卻變得衰敗。

一絲一縷。

昭示著阿彌亞還活著。

就像一根細細的、一扯就斷的紅線,緊緊的繫著晉爾的心臟。

那越來越稀薄的玫瑰味信息素正在一點點抽走晉爾周圍的氧氣,讓他感到無比的窒息。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阿彌亞的模樣。

阿彌亞笑起來時眼角微微彎起,像是偷了腥的狐狸精,

阿彌亞靠在他肩頭時,那溫暖的玫瑰香信息素總是讓晉爾感到奇異的情愫。

然而此刻,那氣味卻像是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割開他的心臟,帶來無盡的痛苦。

S級雄蟲對於信息素的掌控是非常敏銳的,而晉爾和阿彌亞已經做過最深層次的締結了。

所以,晉爾只恨自己感受的太清晰了。

阿彌亞的信息素,正在一點一點衰敗,一點一點消失。

雄蟲抬眼,目光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想要透過門板看到裡面的情景。

然而,門縫中透出的只有那衰敗的玫瑰味信息素,像是阿彌亞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無法挽回。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晉爾以為阿彌亞會說,讓晉爾不要忘了他。

畢竟,阿彌亞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糖的孩子,但凡手裡抓著一絲甜味,就絕不會分享,也絕不會放手。

可是,阿彌亞偏偏說的是,讓晉爾把他忘了。

這一句話,宛如重錘一般,敲在晉爾的心頭

這一年以來,他眼睜睜的看著阿彌亞愛上自己,又眼睜睜的看著阿彌亞步入他們這段婚姻。

晉爾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是對還是錯。

可是在這一刻,在急救室前,在玫瑰味的信息素急速衰敗的時候。

晉爾突然就在想:

如果當初阿彌亞不曾愛上他,

如果當初他們不曾結婚,

但凡命運的蝴蝶扇動一下翅膀,是否阿彌亞此時,就不會躺在急救室里?

懊悔和痛苦永遠是同時來臨的,這一瞬間,雄蟲的腦子變得很亂。

一些他以前從來都不會想的事情,一些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自我懷疑過的話語,卻宛如無法控制的野草一般,生長在他的腦海里。

晉爾從來都是各種意義上的成功者,他幾乎沒有嘗到失敗或者失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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