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飛行器,
燈光微弱。
和現在多像啊。
伊安看到自己——或者說,記憶中的自己——正壓在……赫迪斯的身上。
模模糊糊的記憶里,
赫迪斯的銀灰色頭髮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半張面具依舊遮住他的右臉,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緊緊盯著伊安,眼神中帶著衝破克制的劇烈情感。
如此明顯的愛意。
可是,伊安感覺記憶中的他似乎在說著什麼,分明帶著無法掩飾的焦慮和憤怒。
——赫迪斯,你不是知道我的發-情-期到了嗎。
——那些約定我都會遵守的,現在,就讓我自己待著不行嗎,算我求你,為什麼你一定要……
——為什麼要來找我,你明明……算了,既然你想做,那我們就做。
那個模糊的記憶碎片裡,赫迪斯則沉默不語,只是用那雙仿佛蒙著霧氣的眼睛注視著他。
畫面一閃而過,伊安的腦袋又是一陣劇痛,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強行撕開他的記憶。
伊安看到了更多零碎的片段:
赫迪斯的手緊緊抓住座椅的邊緣,指節青筋暴起,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皮質的座椅;
伊安自己的聲音在昏暗的空間裡迴蕩,帶著沉悶的喘息;赫迪斯那張被面具遮住的臉,眼神中浸滿了潮濕。
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力量與爆發感,肩背寬闊,並不誇張,但是線條分明,漂亮的骨架上那些薄薄的肌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而這具身體的主人則翻著白眼,暴汗淋漓。
像是雪白的松漿,在溝壑縱橫的山巒之間流淌,赫迪斯渾身上下漂亮又飽滿的肌肉隱隱綽綽,但凡看一眼都叫人離不開視線。
這居然會是赫迪斯,那個殺伐果斷、渾身鐵血的赫迪斯,那個帝國的大殿下。
這……到底是什麼?
伊安覺得頭疼,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試圖抓住這些零碎的記憶,但它們卻像流沙一樣從指縫中溜走,只留下深深的無力感。
伊安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真想揍死五年後的那個自己……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搞什麼啊……
留了這麼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給他。
而在伊安的這些破碎的記憶裡面,赫迪斯好像用極其沙啞的、幾乎帶著泣音的嗓音開口。
說的什麼?
「雄主……」
「雄主?」
赫迪斯輕聲到。
「!」
伊安猛地回過神來,像是從深水中被拉出水面,呼吸微微一滯。
他抬起頭,正對上赫迪斯那雙深邃的眼眸。
赫迪斯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剛剛立刻就察覺到了伊安的異樣。
「雄主,怎麼了?」
赫迪斯再次開口,他的目光落在伊安的臉上,似乎在仔細觀察雄蟲的神情。
伊安感到一陣慌亂,他迅速別過頭去,避開赫迪斯的視線。
現在他根本就做不到和赫迪斯對視——尤其在想起那一些混亂的畫面之後。
伊安的腦海中還殘留著那些零碎的記憶畫面,昏暗的飛行器、死死糾纏的氣氛、赫迪斯那雙泛紅且含著濕意的眼……一切都讓伊安感到難以置信。
他們居然,曾經在這個飛行器裡面做過。
「我……我沒事。」
伊安勉強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語氣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慌亂。
他大概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但顯然並不成功。
赫迪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沉默了片刻。
伊安感覺到赫迪斯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種無形的注視感讓伊安臉上的熱意根本就壓不住了。
——燥得慌。
「如果雄主感到身體不適,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馬上調頭回醫院。」
赫迪斯終於開口,語氣中多了一絲溫和和關切。
謝謝了,但是真的不是那樣的……去醫院也沒用啊。
伊安抬起頭,硬著頭皮,定了定心,找了個藉口:
「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剛才伊安想起來的一些零零散散的破碎畫面,對於他這個自認為是直男的直男,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簡直就是骨折式的打擊。
「那個,」
伊安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
「我們之間,就是那個發、咳,發-情-期什麼的,是不是,有過什麼條約或者約定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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