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迪斯開口,不急不緩。
林格尼依舊沒有抬頭,只是死死地盯著地面,仿佛那裡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逃避現實。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在空蕩蕩的角落,孤獨地死去,你以前做了什麼——受了什麼苦,吃了什麼罪,沒有誰會在意。」
赫迪斯的聲音平靜而冷酷,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林格尼的呼吸微微急促,但他依舊沒有開口,只是咬緊了牙關,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恰恰相反,你死了,或許最高興的應該是林克伯爵。」
赫迪斯的聲音帶著講述事實的意思,
「因為他可以不用擔心你出賣他了。」
——純粹為他人做嫁衣。
至此,林格尼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帶著一種冷酷的平靜,赫迪斯的聲音在冰冷的金屬牆間迴蕩。
「對了,可以再告訴你一個消息。」
「林克伯爵患有無精症,所以不論是你還是林莫,都並非他的血脈。」
「曾經有段時間,聽說林克伯爵很熱衷於去貧民窟做慈善,到底是做慈善,還是在做篩選呢?」
「什麼?」林格尼愕然抬頭,又猛的低下頭去瘋狂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赫迪斯卻沒有管林格尼的崩潰,繼續說道:
「至於你的雌父和雄父,有可能是被林克伯爵殺害的,畢竟,貧民窟的蟲族等級不會高到哪裡去。」
一瞬間,林格尼的耳邊仿佛響起了尖銳的嗡鳴聲,像是無數根細針扎進他的大腦,刺得他幾乎無法思考。
眼前一片模糊,刺眼的白光在視線中扭曲成一片混沌。
林格尼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擊中,整個人都僵在了椅子上。
他想起自己偶爾會做的夢——林克伯爵冷漠的眼神、嚴厲到極點的家規和懲罰、毫無人情味的各種任務……
那些曾經被他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片段,此刻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無數次屈服於血脈關係,無數次認同與血脈關係無數次依附於這種血脈關係——林格尼說服自己,他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被拋棄的,並不是孤獨的,並不是一無所有的。
現在看來都是一場巨大的謊言,他不過是棋子,而執棋者有無數的棋子。
「不可能……」
林格尼的聲音沙啞而微弱,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手指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仿佛這樣就能抓住最後一絲理智。
赫迪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非要執著,當然可以給你看證據。」
他的聲音平靜而冷酷,
「現在,我只是告訴你事實。」
這確實是事實。
阿彌亞離開前提醒赫迪斯好好查查林克伯爵,
不得不說,別的事情,林克伯爵把狐狸尾巴藏得很好,但是一家醫院的私人醫生,因為一些腌臢所以被趕了出來。
而赫迪斯的手下趕過去的時候正好救了這位醫生,所以才知道了這個沒什麼意思的秘密。
沒有想到這個辛秘在這裡卻派上了用場。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林格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的耳邊依舊迴蕩著那尖銳的嗡鳴聲,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手指終於崩潰地鬆開椅子的扶手,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癱坐在椅子上。
赫迪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現在最希望你死的恰恰應該是林克伯爵。」
赫迪斯點到為止。
「怎麼會……」
林格尼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絕望。
四周的金屬牆反射著刺眼的白光,照得他的眼睛生疼。
太亮了,亮得讓他幾乎想要掉眼淚。
赫迪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十分冷酷:
「你還有很多天的時間,可以好好想想,蟲族不吃不喝的極限是多少呢?你可以試試。」
話都說到這裡了,林格尼依舊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尊雕塑。
——血海深仇,認賊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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