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陽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驚恐,大喊大叫道:「不要過來!就在你後面,路原!他們就在你後面!」
說著砰砰開槍,好在她因為過度驚慌而沒有瞄準,只是亂開槍,子彈射在草坪上,散發出陣陣硝煙味。
「你瘋了!」路原被嚇了一大跳,好顯就要沒命,她的確被白絮陽的反應給嚇到了,下意識以為自己背後真的有人,然而轉頭後只有雜亂的草坪和天鵝灣的大門,
她衝上前去,一把將白絮陽手中的槍奪下來,放在身後,用眼神示意蕾拉,蕾拉上前清了清嗓子,輕聲細語道,「看吧,這就是你沒有聽我的話,沒有殺死它的下場。」
蕾拉口中的「它」,指的是從潘達肚子裡爬出來的那東西,每個人看到的不一樣,路原、蕾拉及黎應別都在當時就已經克服了恐懼,殺死過眼前的心魔,但白絮陽和羅楠沒有下手,導致他們的理智被天鵝灣侵入地徹底,產生了被它們追殺的幻覺。
「讓你安慰一下她,沒讓你諷刺她!」路原無奈叫道,「那你殺天鵝做什麼?」
白絮陽轉頭看著湖面,抖著聲音道,「它們是天鵝灣的守護靈,守護著那個東西,我要到湖面上去,到那裡去,」
「哪裡?」路原望向湖面,那裡只有一灘血跡和兩團紅白相間的死天鵝,剩餘幾隻天鵝因為受驚而逃至更遠的水域。「湖面上什麼都沒有,什麼守護靈,那只是幾隻天鵝,小白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白絮陽看著路原的眼睛,搖晃她的肩膀,「相信我,我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你們不是想找到詛咒的源頭嗎?你們沒有人注意到詛咒的源頭其實就在湖面中心,路原,蕾拉,和我一起到湖面上去,一切事情都會明了了。」
路原可以確信,白絮陽已經瘋了,至於瘋到了哪種程度她還無從知曉,畢竟每個人來到這裡多多少少都會喪失一些理智。
她無法判斷白絮陽所說事情的真實程度有多少,她說她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這個路原深有體會,她在四樓的所聞所見,也是獨屬她自己一個人的畫面。
潘達昨天在樓上因失血過多死去,再下樓時白絮陽將所有出口和門窗關緊,嘴裡說著什麼只有在天鵝灣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證明她很有可能已經被鬼涎完全侵占了意識。
那麼如果真的是這樣,天鵝灣如果真的有意識,且它想通過白絮陽之口傳遞出什麼信息的話,那麼湖心或許真的有東西。
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相還是陷阱。
湖邊被栓在泊岸上的小船已經有些年頭了,但船體大致仍是完好的,只是裡面有些髒,看上去還能夠使用。
路原幾乎可以想像到幾十年前,來到天鵝灣的遊客或貴賓們看見這片澄澈的湖泊後放鬆的心情,三三兩兩地約好在湖面上遊船,有說有笑地商量著輕鬆的煩惱,午餐時鵝肝口感不夠濃郁,或是還沒有找到一條合適的適合參加下周晚宴的裙子。
不知那時的人們是否會料到,這棟古堡日後會變成如此恐怖的存在,而有三個原先素不相識的人被困於此,再度滑著同一條小船到湖心,探索尚且無人知曉的秘密。
三人將繩子解開,費力把小船推到水面,確認吃水正常,沒有漏水的地方,不會有隨時沉船的風險後,三個人上船,蕾拉有些嫌棄地看著那滑膩膩的座板,在上面墊了層報紙,路原和白絮陽划動漿板,小船開始向水深處行駛。
這種感覺很奇妙,清晨的微風鬆快地蓋在臉上,鼻子裡都是甜膩的水氣,眼前所見之處儘是被大霧糾纏的灰綠深林,水中映著它的倒影,稍一放鬆警惕,就會生出一種自己是在景區里遊船的錯覺,路原生怕自己會被這種怠惰所誘惑,她不想迷迷糊糊地被人推下湖去。
「白絮陽,你還好嗎,你現在感覺安全一點了嗎?」
白絮陽雖然手在搖動槳杆,但眼睛一直盯著岸邊,好像那裡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望著她一樣,她先是沒反應過來路原在詢問自己,於是路原又問了一遍,她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頭。
「路原,我不想離開了。」
路原一頭霧水,但她知道此時的白絮陽其實不是代表自己在說話,黎應別說過,在天鵝灣待得越久,鬼涎就越是會無孔不入地入侵人的大腦和理智,白絮陽本來就是個意志力薄弱的人,顯然她此刻已經沒有剩下多少自己的意識了。
「這裡的什麼東西吸引著你?」她嘗試用白絮陽的思路去和她對話,「你昨天說,只有在天鵝灣才能得到永恆的幸福,是誰告訴你的,你究竟感受到了什麼?
「你相信有這樣一種地方,可以連接過去和未來嗎。」白絮陽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她看著湖水,看著身邊因遊船而蕩漾起來的水波紋,「在那個地方,一切錯誤都可以被彌補,只要我們找到它,只要我們走進去,然後就可以抵達任何一個時間點,那些被弄丟的關係,感情,或者是死掉的人,通通都可以找回來,我們可以從任意一個時間點離開。」
路原和蕾拉對視一眼,眼中均是疑惑和不解。
但她說的東西倒又是和蜃樓有幾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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