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折騰一回,又是何必?
她撇開眼,不再看他。
他卻鉗住她的下巴,語氣認真,一字一頓地開口:「本王已讓皇上下旨,將婚期延至會試後。姿姿,你要相信本王,給本王時間,本王會將這一切都處理好。」
顧盼姿聞言,卻也不敢再信他了。
即便這次延期,那下次呢?
他終究是要娶妻的不是嗎?即便不是華裳,也會是別人。
他們之間,終究是隔了道天塹。
顧盼姿閉了閉眼睛,語氣難掩敷衍道:「好,我信你。」
這府里,她熟悉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沒了。
出了後廚的那些人,恐怕她就要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齊珺啊齊珺,小太后容不下她啊,她又能如何?
先是瑩兒,後是果兒,卻也不知那天就輪到她了...
*
顧盼姿懨了好幾天,惠惠被齊珺撥了來伺候她,說是伺候,其實就是陪她說說話,頂了果兒的缺項。
她卻還是不想說話,她想到先前與果兒在後廚和眾人研究菜式的時候,那時歡聲笑語,是多麼快樂。
如今,她連去後廚都沒了興致。
孫管事知道她如今在王爺心中的地位,天天做了拿手好菜端到她跟前,可她卻是沒胃口,總是被人催著動幾下筷子。
陳老也對她說了幾句寬慰的話,提到果兒,也灑淚當場,擦完眼淚後,就對她說要相信齊珺,果兒是不會白死的。
蒼玄也看了她一回,他不善言辭,只是沉默地看了她好久,最終丟下兩個字:「保重。」
齊珺很忙,非常忙,時常整天見不到人,有時她醒來,能夠感受到床邊屬於另一個人的溫暖,但是很快消散,只留下些許冰涼。
她病了,是心病,沒有吃藥,就是悶著不說話。
她有次盤了盤手裡的銀子,動了等女主人進府,就贖回賣身契出府的念頭。
她想,在外隨便開家小店,也能養活她自己。
總比到時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日子來得強。
小皇帝也有段時間沒有來王府了,聽說近日勤政,對會試的事十分上心,據說到時還要親自去考場鎮場,可見其親政的決心。
攝政王府本就處於權利中心,前朝的事難免會傳入耳中。
自從上次小太后進府耍了通威風,並且仗殺攝政王府未犯錯的婢女後,小皇帝難得地發了威,禁足小太后於慈寧宮,足有半年之久。
雖然前朝的大臣以孝道壓制,但是齊珺卻是以雷霆之威,將非議都給壓了下去。
這是其一的大事。
其二便是,大理寺通過牛大師,挖掘出不少清風觀背後的勾當,這件事引起民眾激憤,據說有百姓自發圍在清風觀前,不允許大理寺的人進觀查案。
不僅如此,聽說還動了手,雙方皆有損傷,一時間竟僵持住,清風觀觀主穩坐釣魚台,至今還未露面。
對於這個觀主,百姓猜測很多,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容,行蹤神秘,人是否坐鎮觀內都未可知。
顧盼姿記得原著中清風觀可不是個什麼善男信女的地方,裡面的腌臢事不少,只不過要到結尾了才被人揭露,最終被小皇帝下令防火燒觀,杜絕其死灰復燃的可能。
如今這種僵持的情境,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許清風觀的覆滅也跟小皇帝的成長有關,如今小皇帝還是太小了,還不是清算清風觀的時候。
這天,來了個出乎意料的人。
來人束著高馬尾,腰間別劍,眉間壓不住的英氣,薄唇細腰,遠遠走來的時候,牽動著高馬尾一甩一甩的,十分的少年意氣。
正是葉檀。
顧盼姿有些好奇她為何會過來,畢竟葉將軍府跟攝政王府向來不和,天下皆知。
上次葉檀進府就不是從正門進來的,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如今,怎麼會正大光明地走正門?
見到葉檀,顧盼姿臉上難得地流露出幾分神采來,問:「葉將軍怎麼來了?」
葉檀見她,皺了下眉頭:「幾日不見,怎麼憔悴這般許多?」
顧盼姿憔悴是真的,她也真心將葉檀視為知己,便也不強撐著說自己沒事,只是道:「最近沒胃口。」
葉檀眉頭卻是皺得更深,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就說這攝政王府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走,隨我去將軍府!」
顧盼姿扶額,看來葉檀還沒有歇了拐她去將軍府的心思。
她若真跟了她去將軍府,教小皇帝情何以堪?
況且,還沒有到她離開王府的時候,只要齊珺不娶妻,她還是更樂意待在這兒。
顧盼姿拉了下她的手,強笑道:「將軍可別打趣我了,王府還能短了我的吃喝不成?我就是單純的沒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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