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與你是何關係?」謝醒還理了理衣擺坐下,她感覺嗓子有些乾燥,正準備倒杯茶,路亦浮卻已將一杯溫茶遞至她身旁。
見狀燕竹心中愈發肯定,這二人的行動定然是由謝醒還決定。
燕竹深呼一口氣,她看著謝醒還誠懇地說:「是我的母親。」
雀妖的母親?既是她的母親為何會讓兩個陌生人來尋?
像是看出了謝醒還的疑惑,燕竹繼續說:「她叫阿行,不會開口說話,是一個凡人,待我極好,所以現在她不要我了。」
無論生死,斬不斷她們的血緣,她是母親的骨肉,是母親於這世間留存的痕跡。燕竹要找到她,她想問母親為何不要自己了。
謝醒還望著茶杯中的倒影,「你們分開多久了?」
這便是同意幫她了。
燕竹猛地抬頭:「兩千八百四五天。」
每一天她都在想母親那雙溫暖的手,想她穿梭在陽光下被子裡時母親的笑,她恨阿行一言不發地拋棄了她,卻又無法停止對母親的愛。
燕竹想,她一定要找到阿行,她現在長大了可以保護阿行了。從前她們孤兒寡母打不過那些欺負阿行的壞蛋,現在她已經將那些人狠狠地揍了一頓,她保證那些人不敢再來了,可阿行不要她了……
謝醒還未曾想她記得如此清楚,「把你的手伸出來。」
母女間的血脈是斬不斷的劫,謝醒還幼時磨著師父學得此術法,她也曾幻想過自己的母親是何模樣,可最終卻沒有用出這個術法。
燕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
十指連心,燕竹的指尖血落入茶水中。
謝醒還:「閉眼,不要動。」
血液匯成紅色的靈,謝醒還眼眸的視線透過燕竹的雙眼。
第26章 山雀銜枝來謝醒還一刻也忍不了了!……
路亦浮掀起眼皮,見少女入定,他靜靜地守在旁邊。
謝醒還的靈回到了燕竹的過去,這便是血引之術。
她借燕竹的眼睛,看清阿行的模樣。
溪水潺潺,海菜花漂浮在碧綠的水面,涼意漫上謝醒還透明的小腿,她睜開眼,看著那張與燕竹十分相似的臉——是阿行。
阿行的小腹微微隆起,看起來已有三四個月的身孕,她站在水邊的青石板上,吃力地抱著木衣簍走向竹中小屋。
謝醒還竟來到了燕竹還未出生的時候,當她想上前托住衣簍時,手卻徑直穿過木盆——此刻她是靈的狀態,自然是沒法碰到阿行。
謝醒還飄在阿行身旁,跟著她回到竹屋。
竹屋不大卻十分,窗邊的花瓶中還擺著一束淺藍的無盡夏。
「真想快些見到你呀。」阿行仰躺在搖椅上,眉眼溫柔地撫著小腹。
她竟能開口說話?
這與燕竹記憶中的不同。
謝醒還思索,阿行確是凡人,那燕竹的父親必定是一大妖,否則普通半妖無法被凡人平安產下,可這屋中妖氣全無,燕竹之父究竟是何身份?
這幾日謝醒還一直伴在阿行左右,她飄在空中看著酷似燕竹的女子,她們確實長的相似但性子卻是天南地北。
儘管謝醒還與二人相處時間不長,但燕竹的倔犟和阿行的溫柔著實讓她感慨。
阿行分明對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充滿了期盼,撥浪鼓、虎頭鞋、兜肚以及抓歲所要用之物,她皆在所行範圍內準備了最好的,為何之後她會拋下燕竹?
「你為何會不要小山雀啊?」謝醒還百思不得其解。
阿行聽不到她的話。:
「天煞孤星阿行,克父克母克夫!」
「天煞孤星阿行,克父克母克夫!」
「天煞孤星阿行,克父克母克夫!」
石子如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竹屋上,門口處不斷傳來孩童的嬉笑聲,謝醒還怒火中燒,又是這群惡種!
阿竹一年輕的弱女子在此處獨住下,又懷著身孕,村子裡逐漸也傳出風言風語,說她天生災星,靠近便會招來厄運。
成人之惡尚有遮掩,可小兒之惡是赤子之心,他們所行便是所言,童言無忌最是傷人。
什麼破道理,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若不是謝醒還無法改變過去,她真想將這幾個孩子抓起來揍一頓!
阿行顯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話,她蜷縮在竹屋內,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感受到腹中鈍痛,她下意識護住胎兒。
不是的,她沒有,她不是天煞孤星,她的小竹也會好好的。
糟了,謝醒還想扶她起來,指尖卻無法觸碰到阿行的身體。
這樣下去不行,人妖結合之子本就先天不穩,燕竹或許沒法順利出世!
謝醒還咬破指尖,她此刻是以小山雀之血入靈,母女連心,唯有燕竹的血可助阿行。
暖意從阿行的小腹流向四肢,她的臉上慢慢恢復血色。
「小竹……是你嗎?」阿行喃喃道。
謝醒還撩起衣袖,她面含怒意地看著門外幾個惡童,她雖碰不到這群惡種,五行道法卻可。只見竹屋外狂風大作,風吹起竹葉割過頑童的嘴,他們痛得哇哇大叫卻看不到任何傷口,不一會他們便流著鼻涕地逃出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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