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鳳宿嗓音嘶啞,見他不答,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誰?」
「慕月。」
這人百年前就找上他說要跟他合作,一步一步料事如神,可鳳宿不信他是散修慕月,隱世萬年的半步飛升,如今六界皆知的大能。
「你不是。」
「為何?」
「你又為何提前百年布局幫師尊破命劫?」鳳宿盯著他的眼睛,「或許……我該叫你一聲師祖,對嗎?墨塵仙君。」
「我若真是墨塵,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師尊會很高興見到墨塵的,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是啊,為什麼呢……」鳳宿自言自語似的,很快又笑了,目光灼灼的看他,「你最好不是。」
「墨塵已經死了。」慕月冷眼和他對視,「我們的目的都是讓你師尊活下去,與其懷疑我,不如收斂心神養好你這具身體。」
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要見師尊。」
慕月腳步微頓。
鳳宿語氣堅定,「道侶大典,我要去。」
「沒人攔你。」慕月的身影伴隨著這句話消失在門口。
密室重新陷入寂靜,不知過了多久,鳳宿盯著門口喃喃自語,「真的……不是嗎……」
請帖送出去,魔尊迎娶雲清仙尊的消息就成了六界的談資,只有小部分人祝福這樁親事,大多數人不是羨慕魔尊艷福不淺,就是不齒正道仙君委身魔頭。
如今的人界掌權人青滄更是當眾撕了請帖,揚言沈雲清是人界之恥,若真嫁給魔尊,日後便不得再踏入人界半步。
話說的正義凜然冠冕堂皇,心中想的到底是大義還是忌憚雲清仙尊在人界的威望,怕他爭奪人界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人界,其餘五界對此都沒什麼看法,大祭司和柳無顏甚至提前一天到了魔界,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明日人多眼雜,我這賀禮就提前送了吧。」柳無顏剛到就拿出一大堆丹藥,甚至還有一部分是七品,「龍族嘛,肯定要有情潮期,這是我翻遍古籍才找到的丹方,專門給龍族道侶用的。」
他沒說得太清楚,但眼神里明晃晃的寫著「你懂的」,顯然是知道以沈雲清的身體虛弱程度扛不住重妄在情潮期不知節制的索求。
這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重妄對這個賀禮相當滿意,不顧沈雲清的眼刀對柳無顏表達了隆重的感謝,各種寶物和丹方不要錢似的給了一堆。
大祭司就靠譜多了,他依舊對重妄和沈雲清合籍的事十分不贊同,對重妄的不滿已經到了頂峰,所以賀禮完全跟重妄無關,都是給沈雲清的。
除了幾樣虛空界特有的天材地寶,還給了他一塊無字的玉牌,「有性命之憂時取一滴心頭血滴在上面,若仙尊參透玉牌上的指引,可留有一線生機。」
他說的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出這賀禮有多貴重,幾乎可以說是以消耗他的壽命換沈雲清一線生機了。
天機不可泄露,他這是給了沈雲清一次窺探天機的機會,甚至不止是窺探,還會指點一二。
沈雲清怔愣片刻,毫不猶豫的把玉牌推了回去,「大祭司,這個太貴重了。」
大祭司沒收,只語氣重了些,「希望仙尊永遠用不到此物。」
他們都知道沈雲清如今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直面命劫,只是誰都不願意說破,大祭司也不想破壞喜氣洋洋的氛圍,點到為止。
沈雲清明白他的意思,沒再推辭。
鳳宿是晚上來的,一身紅衣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邪氣,鬼魅似的站在沈雲清殿門口,雖說只有一瞬便被重妄發現了,但這舉動無疑過於僭越。
師尊和師尊道侶的寢殿,他不讓人通報就要硬闖,沒有一個徒弟能幹出這種事。
重妄以為他終於藏不住對沈雲清的心思了,打開殿門什麼都沒說,只等著他開口。
「師尊。」
鳳宿盯著他身後邁步走來的沈雲清,目光熾熱的幾乎能燙傷人,沉默在夜色中蔓延,沈雲清走到門口,臉色白得嚇人,「小鳳凰,你……」
「我來給師尊送賀禮。」鳳宿打斷他的話,遞給他一個儲物戒。
他不說破,沈雲清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下意識去看重妄。
只這一眼,鳳宿偽裝出來的平靜便搖搖欲墜。
終究是不一樣的,和看徒弟的眼神不一樣,看他永遠都是縱容和疼愛,看重妄卻是依賴,全心全意的依賴。
萬事不求人的雲清仙尊對別人有了依賴,即便不宣之於口,其中的情意也昭然若揭。
他比不過的,那便永遠不要說出自己那些齷齪心思了,別髒了師尊的耳朵,也不要讓師尊疏遠,甚至……厭惡。
要是放在從前,重妄定然恨不得以此機會刺激死他,可如今看他周身那藏不住的落寞和愴然,卻莫名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若是沈雲清的師尊現身,我是不是就要變成下一個鳳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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