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兩位屏息寄神於香中。」
諸承淵輕輕頷首,瞬息間就已經完成。
祈懷月之前被師尊教過這方面的流程。
他的元神輕輕靠近那柱魂香,就感覺到魂香中一股吸引的力道,似乎抽去了他元神中的一些雜質,又回饋了他一些東西。
當他再次睜開眼,看向師尊時,突然感覺到和師尊之間仿佛又多了一重肉眼看不見的無形聯繫。
善靜低聲念了一句佛言,虛影便將魂香一分為二,放入殿上屬於諸承淵與祈懷月的位置後,便消失不見。
大殿內只迴蕩著善靜幽幽的告誡。
「望兩位施主愛惜己身,勿讓魂香斷裂。百年之後,可再來更換魂香。」
諸承淵應了一聲,他牽著有些發愣的祈懷月的手,慢慢走出神魂殿中。
等走出神魂殿後,祈懷月才如夢初醒般問了一句。
「……師尊,這麼簡單就點完香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在殿內觸碰到善靜大師的眼神,祈懷月覺得善靜大師似乎還想開口和他說些什麼,只是僧人一字不提,倒好像是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諸承淵道,「點香並不繁瑣。若是累了,我帶你回觀淵峰休息。」
祈懷月連忙搖頭,「我,我只是覺得……善靜大師有些不太一樣。天霄宗內也有佛修長老嗎?」
祈懷月總感覺善靜大師的存在,好像和天霄宗的畫風有點格格不入。
諸承淵並不奇怪祈懷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善靜長老是前一代天霄宗宗主。善靜只是他另起的法號,從宗主之位退下之後,他便自請留在神魂殿,做神魂殿的太上長老。不過按照常理,點香之事應該由神魂殿殿主負責,善靜長老少有親自出現,為他人點香之舉。」
因為經歷過蒼華封與藺元魔之事,諸承淵對發生在小弟子身上哪怕一點一滴的異常都格外關注。
說出後半句,諸承淵下意識地回憶起神魂殿內,善靜前宗主停留在祈懷月身上不同尋常的過多注視。
諸承淵輕輕握住小弟子的十指。
「若無要事,不要再去神魂殿中。更換魂香之事,由我自去即可。」
祈懷月點了點頭,他下意識的答應師尊提出的所有要求,只是他心頭的好奇沒有滿足。
前世或許是他一直不肯和師尊有太多來往的緣故,師尊還有孟宗主都沒提出過讓他進神魂殿點魂香的事情,因此他一點都不知道神魂殿內還有善靜這樣一位特殊存在的前宗主。
「善靜大師,為什麼要從宗主之位退下呢?」
諸承淵不願多提這等舊事,不過他也不想隱瞞他的小弟子,便言簡意賅道。
「他心魔纏身之時,以為身邊靠近之人是魔修,殺了他親近的同門師兄弟,以及他的親眷道侶。從心魔中醒轉後,自認犯下大錯,就自墮一階修為,退下宗主之位。」
祈懷月從未聽過發生在他如此近的地方,如此聳人聽聞的事情。
更何況善靜大師還是一臉慈悲的得道高僧的形象,祈懷月下意識抓緊師尊的手。
「那時候,師尊沒受傷吧?」
在小弟子緊張的注視中,諸承淵沉冷平靜的面容,如同霜雪微微融化,他反手扣緊祈懷月的指隙,平靜安慰道。
「無事。那時我與孟師兄在外遊歷,未見到這般慘象。」
祈懷月忍不住喃喃,「心魔也太可怕了吧。為什麼如善靜大師這樣的人,會因心魔做出這等事情呢?」
祈懷月前世只在典籍上看到過哪位天資絕艷的少年天才因心魔而隕落髮狂的事跡,卻沒想到連善靜大師這樣的前宗主都會因為心魔失控而發瘋,屠戮身邊的人。
不知為何,小弟子澄澈的目光,讓諸承淵心中微微一窒。
「或許是,輾轉反側,卻求而不得。」
語畢,劍尊突兀鬆開扣入小弟子指縫的手,如霜雪所凝的面容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然而那雙沉色的眼眸,卻讓祈懷月敏銳地感覺到,師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懷月,我們回觀淵峰。」
然而沒等祈懷月回答,神魂殿外,他突然聽見孟宗主的聲音。
「師弟,師侄,既然你們這麼早點完了魂香,不如再同我一起接待一會兒賓客吧。師弟,幻元宗等大宗特意送來感謝你在魔淵中出手相助的重禮,你多少露個面啊。」
孟玄素連同宗內幾十位好脾性的長老們出面應酬,卻也忙得焦頭爛額,此刻他忍不住低聲哀求。
祈懷月敏銳地感覺到,若是讓師尊此刻的壞心情延續到回觀淵峰中,或許會讓師尊的心情更加不好。
他不了解師尊的過往,也猜不出師尊的心情為何突然低落,師尊可能也不方便將己身的不虞之事告訴他。
或許他應該讓師尊多和除他以外的人多往來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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