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梅輕撫他的頭髮,聲音輕柔,壓抑著哽咽,「可如果不快樂呢?」
他抬起晶亮的眸子,笑對母親,「那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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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郊,白馬寺門前。
本是天下第一寺,奈何陛下不信f,漸漸荒廢了。成了如今這荒草叢生的破敗模樣。
他披著白裘,微微咳嗽,輕扣那高大古樸的掉漆木門。
門從立馬打開,是一位素衣帶發的僧人。皇帝特允他帶發出家,是在等著他反悔。
開口,如高山寒泉,「有事嗎?」
岑涔拎起手上的點心,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輕聲道,「來看看你。」
果真,那人冷漠地拒絕了他,「不必了,回去吧。」
話落,大門將關,在最後一刻,岑涔連忙伸手抵住,細嫩的手被夾到後,他不禁痛呼。
李景元忙握起他的細腕,低頭一看,鮮血直滴。他擰眉問他,「你故意的吧?」
而岑涔卻是回以微笑,「可以帶我進去包紮嗎?」
李景元無法,丟掉手中的的腕子,轉身道,「跟我來。」
和外觀一樣,這寺中也是破敗,了無人氣。
一路朝里走,走到一間勉強住人的小屋,李景元扯了些乾淨布條,從箱子裡拿了些草藥,碾碎,給他敷上,包好。
細弱的、根根分明的手,變成了潦草一團。岑涔不忍發問,「這是什麼草藥呀?」
「不知道,陸青找的。」
原來陸青來過。
接著,岑涔打量四周,這間屋子比他以前的房間大一點,也算不上破敗,頂多是簡陋了些。也許陰天還會漏雨。
「這是你的房間嘛?」,岑涔的大眼睛撲閃撲閃。
李景元不吃這一套,「包紮完了就走。」
岑涔不曾畏懼他的冷漠,眉眼彎彎,「馬車已經走了,這樣吧,我幫你幹活,你管我頓午飯。」
李景元不言,看樣子不是很信他。
岑涔趁其不備,直接上手,兩個爪子捏住李景元的兩頰,向上扯一扯,「笑一笑嘛,不要這麼冷。」
接著,岑涔鬆手,李景元露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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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元終是同意了。今日天晴,暖陽漸漸攀升,兩人一人一鋤頭,蹲在荒蕪的菜地里拔草。
李景元一身粗布勁裝,熱汗滿頭,回頭,卻見岑涔還裹著個月白大氅,不由發問,「你不熱嗎?」
嗯?現在很熱嗎?岑涔抬頭看看太陽,應該是的。「熱的、熱的」,他將大氅脫下,放在一旁。
出口的聲音甜甜的,「這裡是要種什麼呀?」
「野菜。」
「你每天就吃這些嗎?」
「不然呢?」
岑涔有些累了,剛要起身,嗓子卻像百蟻爬過,止不下來的癢,他只能拽出帕子,一個勁兒地咳,再抬眼,恰好與聞聲而來的李景元對視,他匆忙藏起帕子,朝他溫柔地笑笑。
語氣像是有些擔心,「得風寒了?」
兩人朝膳房走,岑涔在他身旁回答,「是的。」
李景元不看他,像是普通同窗隨口一問,
「大夫看過了嗎?」
「看過了,說是養一養就好了。」
怪不得幹活還穿大氅。
「中午吃什麼呀?」,岑涔真的很好奇,他還挺餓的。
「野菜。」
啊?他不會真的一天到晚只吃野菜吧?岑涔震驚地扭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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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岑涔離開,臨行前,借了筆墨,留了張小字條,折一折,壓在桌腿底下。
李景元好奇,「寫的什麼?」
「半年後再看」
不看就不看,「到時候紙都爛了。」
岑涔反駁,「那是你的紙質量不好,我的就不會。」
李景元心覺他說的好笑,要有多好的紙,才能在這裡保存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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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岑涔又來了。今日小雨,岑涔到了門口,揮揮手,讓馬夫趕緊離開,馬夫接到吩咐,立即快馬加鞭地掉頭。他懂,他懂,不能耽誤了公子的好事。
岑涔目送馬夫離開,確定人已經走遠了,才轉身敲門,沖裡頭大喊,「五殿下,我又來啦!」
喊了幾身,開門的人沒喊來,倒是把自己喊咳嗽了。咳的止不下來,咳的面目漲紅、渾身難受,他乾脆坐在台階上,看屋檐滴滴滴落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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