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用力抽了回來,「幹什麼,土匪啊?」
他難得收起散漫的笑意,含著淡淡的警告,冷下的眉眼顯得有一絲陌生。
傅紜星終於知道程朔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看見裡面的樣子,以至於欲蓋彌彰地戴上三串手鍊,牢牢蓋住。
「誰咬的?」
程朔把袖子擼了下去,擰起的眉間夾雜著些微不耐,「我自己咬的。」
傅紜星冷冷地說:「你會在手腕上紋一個自己的牙印嗎?程朔,你當我是傻子?」
看來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罷休。
「一個朋友,」僵持不下,程朔還是說出來,「我之前和你提過。」
傅紜星知道他說的是誰,那個和他一樣曾經體弱多病,被蛇咬過,還已經因病去世了的『朋友』。
更荒謬的是,他居然什麼都記得。
牙印,多曖昧,就差在上面蓋個章,宣布這個人的所有權。對程朔來說,就只值得一句不痛不癢的『朋友』?
明明要追他,現在卻為了一個為別人而紋的紋身這樣不耐煩地對他。
「他是你的前男友,對嗎?」
程朔嘆了口氣,「你別想那麼多。」
傅紜星胸口莫名堵,卻找不到一個出口,自嘲地扯起唇角兩端。
他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了便利店,玻璃門重重合上,漆黑的路燈下腳步拖得很長也很慢。走到盡頭,身後蜿蜒的巷子裡一片蕭瑟的黑,沒有程朔追過來的身影。
第23章
程朔坐在便利店裡吃完了剩下半個三明治,對付一口冰水,稍微沖淡席捲上心頭的那陣戾氣。
昌哥不會主動和別人提起那些事,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傅紜星主動問起。
他沒有想過把過去的事情瞞得嚴嚴實實,不然也不會在天台上說出那些話,帶傅紜星來見曾經的朋友。但凡事講究一個度,很顯然,傅紜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執拗而敏感地只要他給出一個答案。
手腕上的紋身被發現屬於意料之外,比他預想的早了一點,但既然被發現,那就沒必要繼續瞞下去。唯獨傅紜星的反應讓他始料未及。
這件八百年前的陳年舊事,值得這麼生氣嗎?
剛才奪門離去的傅紜星不復平常冷靜自持的模樣,顯得極其陌生,一再的追問甚至讓程朔感到點煩躁。他比毫無經驗的傅紜星更清楚這是一種代表了什麼意味的轉變。本該高興,說明這段時間的努力不是白費,但又有點說不上來的煩悶。
傅紜星,好像有點認真過頭了。
和他預想的完全偏離了軌道。
最開始他看中的就是傅紜星的皮囊,閒來無事便去追一追,等追到手,感覺耗得差不多了再疏遠分開。過去都是這樣。傅紜星再特殊,他也不可能真收心和一個大學生本本份份地玩戀愛遊戲。
就連分手時最難纏的方嶼,也沒有一開始就對他的過去打探不休。
原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是程朔忽略了傅紜星和其他那些經驗豐富的對象的區別,想當然覺得這樣一個什麼都不缺的富家少爺,怎麼可能付出多少真心?
但他顯然猜錯了,少有的看走了眼。
程朔從便利店裡出來後沒有在巷子口找到傅紜星的身影,回到家裡,看見客廳玄關處擺放著傅紜星的鞋,應該剛回來不久。
程朔稍微放下心,過去敲了敲緊閉的臥室,裡面悄無聲息。
轉動一下把手,鎖住了。
就在程朔放棄轉身,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咔噠』,在寂靜的房子裡顯得突兀。傅紜星站在臥室門後,低垂的視線在程朔身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瞬就與他擦肩而過。
程朔反應過來,回頭叫住他:「你去哪裡?」
傅紜星背對著他,「不用你管,謝謝這段時間的收留。」
一句道謝,要多冷硬就有多冷硬。
程朔被氣笑,抱著胸側靠在牆上看著傅紜星穿鞋,「有必要這樣嗎?我這裡是旅館,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有必要嗎?
傅紜星抿了抿唇角,或許是俯身的緣故,渾身血液都往頭頂涌去,耳畔一片嘈雜的嗡鳴。
他不知道作為始作俑者的程朔為什麼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地問出這句話,最開始,明明是他主動招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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