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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這句話背後的另一層深意,傅紜星周身的空氣冷了下來,「你不想見到我?」

「不是。」

當即被否認。

意識到了剛才的反應似乎有些過頭,程朔錯開傅紜星的視線佯裝睏倦地揉了一下後頸,等情緒有所平緩,才繼續拋出編好的理由:「我剛才在裡面補覺,做了個噩夢,被你突然給弄醒,一下子有點心悸。」

誰來都隨便。

偏偏是傅紜星。

類似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非常少,為了各自的體面,事態通常也不會發展出什麼不好收場的後果。

但要是這個人成了傅紜星,情況就有點說不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小少爺不在乎所謂的體面與世俗守則,骨子裡冷銳又固執,有且僅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方式,不容許外人置喙。

程朔想,或許是剛才在裡面太過沉浸與放鬆,所以才會在乍然看見傅紜星的剎那心臟一緊。更何況一牆之隔的不是別人,而是傅晟。

估計他剛才的反應,以傅晟的敏銳已經能猜到門外發生的情況,此刻耳側寂靜無聲。

「心悸?」傅紜星擰眉。

「對啊,」程朔繃緊兩頰肌肉,壓抑著『嘶』了一聲,看起來正在忍受不小的痛苦,牽起傅紜星垂在身側的手就往胸口上按,「能感受得到嗎?」

才碰到T恤的布料,傅紜星就像觸電一樣把掌心抽了出去,掩到身後緊緊蜷起,冷著臉擠出單薄的字音:「你......在做什麼?」

程朔掃了眼他發梢下稍微泛紅的耳垂,笑了聲說:「現在好像好點了。」

他是故意的。

傅紜星心想。

背後攥起來的指腹忍不住摩挲,微微發燙,罪魁禍首卻仍是用一副無辜的表情看著他,根本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容易讓人誤解。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

斂去了眼眸中層層掀起的晦暗心緒,傅紜星薄唇翕動,昏暗中的聲線平添一絲清啞。

「周五下午,你有空嗎?」

「怎麼了?」程朔收斂了點迫真的演技。

只聽面前惜字如金地丟下一句話:「學校六十周年校慶,當天可以帶校外的人進去。」

「你想我陪你去嗎?」

傅紜星瞥開臉,說:「隨便你。」

那就是要的意思。

程朔稍稍鬆了口氣,原來只是為了這麼一件事,儘管他覺得傅紜星好像還有什麼話藏著沒有說完,但眼下的情況不容許他多問,「後天是吧?行,到時候我去學校找你。」

沒有聽見想要的問詢,傅紜星抿了下唇。

算了。

到時候他就會知道。

危機暫時解除,程朔後知後覺地琢磨過來傅紜星方才的反應,忍不住歪頭輕笑了下,「你上次拉住我是不是就想說這件事情?」

難不成還擔心他會拒絕?

門縫裡泄出星星點點幽暗的光,將背靠在上面的程朔每一根髮絲都染得乾淨順亮,隨著動作,寬鬆的領口漏出一小截鎖骨,再往上照亮了上翹的唇形,比平常多了幾分發深的紅腫。

傅紜星的心跳靜止了一拍。

面前的畫面就像電影裡被定格的慢鏡頭,一幀一幀地抽離,將呼吸拉得綿長而沉重。

良久的死寂。

程朔被他盯得發毛,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門,應該不至於透視看見裡面吧?

「你在看什麼?」

「嘴角。」

「什麼嘴角?」

傅紜星捏住他的下巴,將程朔的臉猛地轉向了他,冰冷的溫度沿著皮膚紋理從指腹絲絲滲入,「你的嘴角是誰咬的?」

程朔抬起手碰了一下,細微的刺痛讓接下來的動作一僵。

壞事了。

這個陡然間的反應代表了最真實的情緒,無從掩藏,傅紜星冰冷的目光刺向他背後的門,氣息不穩,「房間裡有誰?」

程朔迴避了這個問題,「我只帶你上來過。」

說罷,也不由覺得有點可笑。

這就叫做現學現賣嗎?

傅紜星仿佛聽見了一個笑話,用力收緊指尖的力度,「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誰做的嗎?」

程朔解釋不上來。

間接的證據尚且可以靠謊言矇混過去,這招他已經用得十分嫻熟,但當變成了現場抓包,證據確鑿,性質就完全不同。

謊言在這樣的情況下會顯得很可笑,也格外掉價,他不至於到這種時候還繼續編造各種理由搪塞。傅紜星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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