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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現在沒有所謂的門禁了嗎?」

傅紜星垂下眼,將鑰匙放進口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想吃你煮的面。」

「你確定?」程朔的注意力被拽了過去,不可思議地確認傅紜星到底有沒有說謊,「你是真的想吃嗎?難道你沒有味覺?」

在他那間小得連張雙人床都容納不下的出租屋,程朔覺得他們拿的就像是現實版窮小子和白富美的劇本。

有天晚上他心血來潮,爬起來煮了一鍋泡麵,該加的都加了,步驟也沒錯,最後的成果色香味棄權,最高的評價大概就是『能吃』。

結果傅紜星全吃完了。

被他誇張的形容逗弄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傅紜星掩飾下去,道:「是真的。」

程朔說:「好吧,你可能真的有異食癖。」

傅紜星沒有接話,他們漫步離開了校園,走出一段越來越遠的路,直到行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現在可以牽手了嗎?」傅紜星突然問。

程朔還沒有說好,左手已經被傅紜星握住,扣入五指。

好吧,程朔想,他可能是真的在和一個比他小了快十歲的男大學生談戀愛了。

在幾乎要忘記同學會這茬時,蔣飛的電話打了過來。

時間是明天晚上,地點定在了市區一家老牌酒店,價格應當是不便宜,看起來是真的發達了。

「那件事你問了沒有?」

蔣飛說:「問了問了,老班以為柏晚章還在國外呢,放心吧,就他那獨行俠的性格,除了你,保准沒人會通知他的。」

得到確切的答覆,程朔心放回了肚子裡,「知道了,掛了。」

繼上次車裡那次對話後,他實在沒想好再次和柏晚章見面時該怎麼辦。

能避多久......就多久吧。

第二天晚上,程朔準時到了約好的地點。

周凱在門口接待,身上的西裝鼓鼓囊囊,車鑰匙別在腰間,看上去很是威風,和記憶里瘦得和猴子似的男生完全套不到一塊去,但程朔還是揚起了見到老熟人的微笑,「好久不見。」

「喲,程朔?」

周凱回身,熱情地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是真的好久不見,你怎麼一點都沒變?」

蔣飛搶話:「健身當然顯年輕啊,你看我,不也是和十七八歲時差不多。」

周凱很給面子地應道:「是,身材是保持得很好,不像我,都有了啤酒肚。」

蔣飛順勢蹬鼻子上臉,好哥倆似的搭上周凱的肩膀,吹起耳旁風:「所以要不要辦張健身卡?都是老同學,第一次我給你打八折,三個月,我保證能練得像我和朔兒一樣。」

程朔:「......」他就知道,蔣飛那麼熱情地拉他過來准沒有好事。

在熱情地把健身卡給老同學全推銷了一通後,蔣飛順利送出去了不少名片,哼著小曲坐在了程朔旁邊,程朔給他潑涼水:「你看他們過了今天會不會聯繫你。」

「肯定會的,他們都說很有興趣,」蔣飛不服氣,「你看著吧,我這個月肯定能坐上業績第一的。」

除去一些關乎業績的推銷——蔣飛並不是在場唯一一個,不少同學似乎都走上了賣保險和房產中介的路,程朔也被迫收下不少名片——同學會整體辦得還算熱鬧。大家聊起過去共同的糗事,不亦樂乎。

同一個桌子的女同學問程朔:「當時畢業後的謝師宴你是不是沒有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離開江慶了呢。」

程朔用酒擋了擋,「忘記了,太多年了。」

「是真的,你當時翹課了好像快半個學期吧?」另外一個男生也記起了,佩服得很,「真夠勇的,你後來考去哪裡了?」

這些問題繞得程朔有些頭疼,不得不壓下那點冒出苗頭的煩躁,一一用四兩撥千斤的話術糊弄過去。

那段往事不為人知。

柏晚章本來就身體不好,平時隔三岔五地請假,所以那段消失的日子裡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回家養病。而程朔作為刺頭,翹課早就是常態,誰也沒有把他們兩個人的失蹤聯繫到一起。

就像是某種刻在骨里的默契,他們從沒在人前表露過親近。

或許有人察覺,起了疑心,但那總歸不是什麼能拿上檯面的問題。

程朔並不想管別人背後的閒話,只是這些問題,還是讓他有點避無可避。

「我去上廁所。」

找了藉口,程朔離開座位,驟然從吵嚷的環境裡抽離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這個酒店有二十幾層,每層都很大,程朔繞去廁所洗了把臉,發現沒有什麼能夠透氣的地方,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想到回去後還得接著剛才的問題,按下了去一樓的電梯。

緩速下移的過程大約只用了十幾秒,電梯門打開,程朔邁出去的腳定在原地,以一個彆扭的姿勢,毫無防備地對上了電梯外柏晚章的雙眼。

那股輕快蕩然無存,空氣在一瞬間凝固。

「你不是不來了嗎?」程朔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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