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膛起伏明顯,原本這兩月丁點動靜也無的小腹,突然傳來幾下陣痛。虞明窈皺著眉頭,不覺驚呼出聲。
她這反常的動靜,讓先前被那陣掙扎吵醒的雁月,一下徹底驚醒過來。雁月顧不得其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就走上前來。
「真的無事麼?要不要請大夫?或者是……」
這幾月,不止虞錦年,雁月也苦補了些醫書上的常識。譬如有孕在身的婦人,最好夜中也有夫婿相伴,胎兒有父母在身旁,也能發育得更好。
儘管從謝世子那宅子,將小姐接回來都兩個多月了,這兩月,虞明窈也丁點沒在她和虞錦年面前,提過謝濯光。可雁月,還是恍恍惚惚有種預感,自家小姐,是希望謝世子能伴在身旁。
只是……她不想將自己有孕之事,告訴他。
滿室昏暗中,虞明窈板著著臉,神色莫測。
她不是憂心自己,主要除了裴尚那邊,還有京都變幻的局勢。若今上一駕崩,那底下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若不是她是重生的,誰能想到正而立之年的今上,會因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失了性命。中宮所出的皇子尚幼,還未還來得及冊封為太子。
幾位在外就藩的藩王,年強力壯,虎視眈眈。
一想到這些,虞明窈胸口就沉沉的。她一時也不顧得那麼多了,握住雁月的手即道:「傳信給謝世子,叫他來一趟。」
「務必要來。」
虞明窈也不知自己為何說到最後四字,眼裡竟泛起淚光來。或許有身子的婦人,較往常總是格外敏感些,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自己和謝濯光,此後不會那般順利。
她正站在歧路,濃霧瀰漫,前途未卜。
次日晨起,虞明窈仍舊心神不寧。侯大廚的廚藝一如往昔,可她一點用膳的心思都沒有了,味如嚼蠟。
調羹剛放到嘴裡,催促雁月的話,就險些要說出口了。雁月見她這樣,伺候她好些用膳的心思也沒了。
「既然小姐這般憂心,那奴婢就先去了。你可萬萬要顧著自個。」
四五個月前那一幕,又在雁月腦海中浮現。若有選擇,雁月實在不想拋了虞明窈,就這麼一個人獨自離去。
她心裡有陰影了。
桌上四五樣早膳,幾乎未動一筷。虞明窈夾起一塊火腿金絲卷,想再竭力吃點。可筷子剛沾上這些膳食,一股噁心乾嘔之意,就從她食道深處,洶湧而上。
虞明窈捂住嘴,幾乎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你說什麼?世子受傷了!」
雁月剛到謝國公府,就聽到這個消息。因有程青上次的吩咐,她沒有拜帖,也沒被門子為難,很順利就進入到府中。孰料,小廝領著她還未走到霽竹軒,程青迎面而來,就跟她說了這話。
雁月心中一緊,不知謝濯光傷得嚴不嚴重,自己又該如何同虞明窈交待。
程青倒是不慌不忙,將來龍去脈都說了。
原來是謝國公奉旨巡查,孰料人剛至陝甘地界,就被刺客刺傷了手臂,還好當時有謝世子在旁,幫他擋了一劍。不過縱然這般,兩父子也都是負傷在身之人了。
說起謝濯光的傷勢,程青面上不自覺帶上愁容。
「傷勢倒是不大致命,不過傷在心口處,再偏差些,命就沒了。要不是這般,今上怎可能將差事,又分了一半出去,沒讓國公爺這般操勞。」
這話,直到雁月坐上回程的馬車,還在她腦中迴響。
第82章 錦囊「你千萬,要記得。」
「雁月姑娘?雁月?」
見她發呆,程青伸手,在雁月面前擺擺,將她的神智喚了回來:「你此番前來,是有什麼要緊事麼?」
雁月一張嘴,正準備托盤而出。話到了嘴邊,轉念一想,謝世子都傷成那般了,還讓他為小姐一個噩夢,來回奔波,實在不該。
她想了想,只說了一句:「沒甚大事,就是我們小姐有點想念……原先那個廚子了。」
雁月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程青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實在摸不著頭腦。
虞宅。
虞明窈正焦急等待雁月歸來,不知為何,明明雁月去的時間也不長,可她硬生生,就是有種度日如年之感。
她面上焦灼絲毫沒有掩飾,虞錦年見了,不知緣由,也將疑惑問了出來。
虞明窈看了他一眼,沒理。
虞錦年撓撓頭,便知自己這是又撞妹妹槍口上了。可現今每日都尋尋常常,有什麼要緊事他還不知道的呢?
他心下不明,但還是陪著虞明窈,坐在正對宅子大門的正廳里,等雁月歸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人的心愈發提了起來。
「見到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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