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他尚未得手,就被破局。
臨走前,她不忘提醒他:「以後別做這種事。被別人看去,今盞國際銀行會有大麻煩。」
怎麼可能會有麻煩?不可能。
因為,他從此認定,能從他手裡看到今盞國際銀行內部機密的,只有韋蕎。
他對她的感情如同曠野勁草,一場疾風悍雨之後,野蠻生長,完全失控。教室、食堂、操場,她在哪裡,他的視線總會不自覺地跟過去。熙熙攘攘人群,偶爾視線交匯,她轉瞬撇開目光,獨留他在原地怦然心動,暗自猜測她一瞬間的目光停留里有沒有對他的一點好感。
成為戀人之後,失控越軌成為必然。上東城的壹號公館成為兩個人初嘗雲雨的禁地,古老的家族公館,屋頂有神話浮雕。他握緊她的手,十指緊扣,手指的方向就是屋頂。他沉迷韋蕎無力自拔,每次要她都是裹挾之勢。屋頂群神見證兩人入骨纏綿,他從背後擁有她的瞬間對她講:我真的好愛你——
八年後,書房裡,岑璋放下酒杯。
第四杯了,今晚他喝得有點多,想得也過多了。
他深陷在沙發里,不想動。酒精誤事,他今晚過分想念韋蕎了。反正醉了,不妨做點醉事。他摸出手機,閉著眼睛,憑記憶按下一串數字。如果按錯了,就當他們沒有緣分,掛了電話,結束今晚的荒唐。如果按對了……
「岑璋?」
「……」
他愣了會兒,緩慢回神。
真的按對了。
身體的記憶,何其恐怖。和她離婚兩年,他依然能準確按下她的電話號碼。
韋蕎看了下電話,對方並未掛斷,仍在通話中。兩人焦灼片刻,以沉默揮霍時間。到底是韋蕎冷靜,先退一步:「這麼晚,有事嗎?」
他聽著她的聲音,想起覆水難收的今天,冷淡回答:「沒事,打錯了。」
「……」
韋蕎足夠了解他:「你喝酒了?」
岑璋酒量不好,平日滴酒不沾。偶爾喝醉,酒品卻很好,醉了只干一件事:給韋蕎打電話。他會不停地打,接通了又不講話,只說打錯了,又不允許她掛斷,一定要她聽著。就在纏綿的呼吸聲中,兩人一次又一次和解。
韋蕎知道,這是岑璋的老毛病了。不那麼嚴格來講,這就是他在借著酒精為藉口,對她示弱了。
「太晚了,不要喝酒,對身體不好。」她同他客氣幾句,心裡掛念的另有他人,「岑銘睡了嗎?」
岑璋忽然惱火起來:「你現在心裡只有岑銘了?」
韋蕎:「不然呢?」
岑璋:「……」
一場婚姻,失敗收場,令韋蕎看清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天差地別。岑家是百年名門,銀行世家,岑璋把今盞國際銀行董事會主席的位子坐得名副其實。而她卻不同,執行長只是一個賣命的稱謂,她對道森再有用,也不過只是趙江河指定的「代理人」而已。
想起不久前同他的爭執,她不欲再和他起衝突:「沒事的話,我掛了。」
「不准掛。」
「……」
「你打了我,就沒什麼要說的?」
韋蕎愣了下,反應過來他在記仇,挺無語。
「岑董,你自己檢討一下。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被我打了,你冤枉嗎?」
「不准叫我『岑董』,叫名字。」
「……」
他無理取鬧起來,像一個小孩子,韋蕎不想遷就。
一陣沉默,他的態度軟下來。好似喝了酒,對喜歡的人嚴肅不起來。
「所以,你就下手那麼重,把我打疼了你也不在意,是嗎?」
「男人挨一下打有什麼好在意?」
這回,沉默的人換成岑璋。
離婚兩年,岑璋對她冷淡的一面有所低估,韋蕎本就欠奉熱情,兩年小鎮生活更是將性子磨得不動如山。當然,他也不是沒長進。韋蕎沒料到的就有,離婚後的岑璋,編故事的能力也不弱。
「晚上,岑銘也看見了。」
「看見什麼?」
「你打在我臉上的巴掌印。」
「……」
「他都問了,是不是媽媽打的。我說不是,他不信,又問媽媽為什麼打。韋總,你教我,我應該怎麼回答?」
事關岑銘,韋蕎被拿捏住,頓時失語。
「你可以告訴他,媽媽打爸爸是因為……」
「因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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