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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

這個計劃,始終盤旋在韋蕎心裡。但,怎樣重啟、何時重啟,她還需斟酌。

今晚看到這套繪本,她順勢與岑銘略作討論,也算一次小小的摸底。岑銘對傳統故事的熱愛,令韋蕎相信,未成年群體對傳統文化的熱情需要被正確引導,星火燎原。

「聽林姨說,你今天晚飯只吃了一半,媽媽陪你下樓吃宵夜。」韋蕎將繪本放回書架,問:「想吃什麼?河蝦湯麵可以嗎?媽媽給你做。」

「好。」

這是岑銘最愛吃的面,湯麵上灑滿鮮鮮的小河蝦。岑銘從半歲吃輔食開始,到現在七歲了,還是河蝦湯麵的重度愛好者。

母子倆下樓,韋蕎挽起袖子在中島台忙碌,岑銘坐在餐桌旁,還沒從知識的海洋游上岸,無縫銜接沉浸式學德語。

「媽媽,『很好吃』用德語怎麼說?」

「sehr lecker.」

「『我的晚飯聞起來很香』,能用aromatisch這個詞嗎?」

「可以。」

「那,『我愛你』怎麼說?」

「……」

韋蕎正猶豫,岑銘已快她一步道:「媽媽,這個我會,是Ich liebe dich.」

「是爸爸教你的嗎?」

「嗯。」

她就知道,岑璋那傢伙沒個正經,最會教這個。

岑銘又道:「爸爸還教我了,這句話不能隨便跟人說。」

韋蕎點頭:「是。」這一點他倒是教得好。

岑銘揚頭,一臉單純:「爸爸說,他只會和媽媽說這句話。」

「……」

這回,韋蕎沒說話。

岑璋今晚的高層會議結束得很晚,黃揚按慣例給他定了晚餐,誰知岑璋看都不看,手一揮說不吃了。岑璋有所有精英人士共同的那類病:胃不太好。黃揚對此十分清楚,盡忠職守地要老闆按時吃飯。岑璋覺得他好煩,油門一踩開車就走。

他現在歸心似箭,就像家裡養的鴿子,天一黑就只想往家裡飛。許立帷這陣子時不時給他發送韋蕎的日常照片,圍著她的人只見多不見少,給岑璋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開車到家已近八點半,他有些胃疼。停好車,推門進屋,看見夢中的畫面——

韋蕎站在中島台煮麵,岑銘在一旁等,韋蕎煮好面給他端過去,岑銘拿了筷子,一人一雙放好。

歲月溫柔,不枉人間住百年。

岑璋站在門口看了許久,林華珺輕輕咳一聲,他才回神。

「林姨。」

「嗯。」

林華珺明白他心事,拍了下他的背,長輩對晚輩般鼓勵道:「快進去吧,他們母子倆剛吃上夜宵,你現在進去還能蹭上一碗麵。能和韋總這樣的大忙人一起吃夜宵,你就珍惜吧。」

岑璋笑了,頗有些被人看透心思的見外。三十歲的人了,做了七年董事會主席,回家見到妻子,還是會怦然心動,諸多猶豫。

餐廳里,韋蕎和岑銘正在吃麵。岑璋進屋,岑銘見到爸爸,立刻跑過去拿拖鞋給他換。這兩年,父子倆相依為命,岑銘比同齡人早熟很多,對岑璋的關心很具體。岑銘從不說「我愛你」,但每個動作、每件事,都在表達這個意思。

有些不自在的,是韋蕎。

岑銘拿了碗筷,岑璋脫下西服外套,走過來準備吃宵夜。父子倆一唱一和,把氣氛渲染得很到位,韋蕎不得不打斷他倆——

「我沒準備你那份。」

岑璋:「……」

韋蕎也很無語:「你沒提前和我說,我不知道你還沒吃飯。黃揚怎麼回事,你開會這麼晚也不給你訂晚飯?」

岑璋眼也不眨,胡說八道:「這種事你還指望一個助理?連你都不見得會關心我,更別說別人。」

韋蕎:「……」

韋總難得對黃揚升起一股不滿。雖說「勞資對立」是傳統矛盾,打工人和老闆很難共情,但這七年岑璋對黃揚沒虧待過,就算看在錢的面子上也不能這麼不把老闆放在心上。

韋蕎放下筷子:「下次有機會見到黃揚,我說說他。」

「算了吧。」岑璋壞人做到底,演戲演全套,「現在的年輕人懂什麼,父母都未必放在心上照顧周全,還指望他照顧老闆?」

韋蕎想了想:「嗯,也是。」

如果黃揚聽見,可能都會想抽他。

難得地,韋蕎對岑璋升起些「也是可憐」的同情心,起身給他準備:「你等下,我給你煮一碗河蝦湯麵。」

「不急,我吃你這碗好了。」

韋蕎頓了下:「這碗我吃過了。」岑璋潔癖那麼重,她很懷疑他在兒子面前能裝到幾時。

岑璋用行動回答了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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