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帷稍微露了一手,曹延霆不再講話,其他人就更不吭聲了。
許立帷放下酒瓶,扶住岑璋的腰,語氣一下軟下來,「能走嗎?你扶著我點。」
岑璋這會兒終於緩過來了,當他看清眼前人是誰,心裡那點火全都上來了,「你滾——」
「……」
岑璋一把推開他,近乎失控,「許立帷你給我滾!」
室內,一片肅靜。
岑璋為人向來冷靜,尤其公眾場合,更是擅長將情緒壓著,不動聲色。今晚這麼反常的岑璋,把所有人看懵了。連曹延霆都手一抖,當場灑了一杯酒,忍不住心想這下許立帷要光火了,說不定會打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許立帷欣慰讚許:「這就對了。」
他壓下岑璋指著他怒罵的手,許立帷這輩子對誰都沒有對岑璋來得有耐心,「心裡有火,就說出來。你一直放在心裡不說,你喝死自己都沒用的。」
岑璋一點都不想看見他,人都沒力氣了還在推他,「你能不能放過我?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許立帷一點都不跟他生氣,用絕對強大的心理素質包容一個發酒瘋的岑璋,「你看你,罵了兩聲,是不是好受多了?來,我扶著你,小心別撞到。我撞到沒事,關鍵是你不能有一點事——」
圍觀群眾:「……」
兩人一走,屋內沸騰了。
「岑璋不是結婚了嗎?」
「對啊!他兒子都七歲了!」
「聽說又離了,至今沒復婚——」
曹延霆放下酒杯,以他娶過三房老婆的豐富情場經驗,沉聲總結:「想不到,他們之間竟然是這種關係,太讓人意外了。看來岑璋離婚都是因為放不下許立帷離的,真是苦了韋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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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廊到電梯,只有短短几步路。
可就是這幾步路的距離,把許立帷折磨得夠嗆。
岑璋本來就是個世家公子哥,沒點脾氣都不正常,再加上喝多了,更是想發瘋。許立帷連扶帶拽,走得很艱難,那部近在眼前的電梯此刻就像一個幻景,怎麼都到不了。
「岑董,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許立帷累得一身汗,就差求他了,「我今天不把你帶回去,韋蕎會罵死我的。」
他剛說完,下一秒就後悔了。
「韋蕎」的名字在岑璋那裡是禁詞,岑璋完全聽不了,詐屍般地清醒,一把推開許立帷,「你走,我不要見她。」
許立帷:「……」
岑璋靠在牆上,聲音很痛苦,「她說你游泳比我好,情緒比我穩定,待人處事比我會尊重人。她說你什麼都比我好,她沒有一天後悔認識你。」
「好了好了。」
許立帷對韋蕎沒興趣,這點表揚在他看來都是虛的,有個屁用,還不如給他漲點工資來得實際。他扶住岑璋的手,哄著他繼續往前走,「那是因為我沒你有錢,沒你有背景,也沒你有世家的積累撐著,除了工作勤快點,做人上道點,我拿什麼去跟人家拼?岑璋,你很不錯了,真的,我要是有你這些東西,我比你爛多了,肯定不會是個什麼好東西。」
岑璋:「……」
岑璋酒量很差,酒品一直很好,不是個難哄的人。韋蕎可從來沒像許立帷今天對岑璋這樣哄過他,和韋蕎比起來,許立帷今天態度到位多了,韋蕎有他一半都不至於和岑璋弄成這樣。
岑璋任憑他扶著走,倒沒再抗拒。許立帷剛鬆了口氣,只聽岑璋道:「許立帷,你能不能別再逃避了?」
「……」
許立帷對岑璋的浪漫主義發散性思維大概是知道一點的,但他顯然完全不了解岑璋發散的程度,這會兒還有興致反問:「我逃避什麼了?」
「你逃避你的心。」
「哦,好吧,我的心。」
許立帷心裡只有KPI,只要能哄好岑璋,順著他的話胡說八道都沒問題,完全沒想到他這種態度在岑璋眼裡就是默認了。
岑璋很痛苦,他深陷這種痛苦已經很多年,終於有勇氣直面,「有件事,你明明心裡清楚,我也很清楚,我們就是裝聾作啞了好多年,以為它會過去。但其實,它一直在,過不去的。」
「嗯,我聽著呢,什麼事,你說吧。」
「許立帷,我老婆她真的,真的很愛你。」
「……」
許立帷頓了下,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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