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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啟榮心想,咱們幹這缺德營生有點報應不是應該的嘛,再說了,您收我做徒弟,那不是因為這一門必須要六親死絕、八字奇慘的人嘛。

他心裡嘀咕,卻趕緊把錄下的視頻發給師弟。

視頻中法壇上五色小旗無風自動,旗子上光芒閃動不定,徐喜來和孫啟榮都看不出門道,胡炳軍卻嚇得連連哆嗦了幾下。

胡炳軍呆呆盯著手機好一會兒,又看了兩遍視頻,不會錯。旗子確實是動了,感應到異界靈炁後光芒閃爍不定。是炁神,炁神又來了!這一次,就降在雲海市!

這時再看自己手機里的大徒弟,胡炳軍恨不得生吃了這蠢貨,但他心口實在痛得厲害,別說殺人了,連坐起來都勉強,只得有氣無力吩咐,「好了,你這陣子不要再去收壽元了,關門謝客。你……要麼去鄉下待一陣子吧?啊,不,我給你筆錢,你報名參加個什麼歐洲八國的旅行團,趕快離開雲海市避避風頭。我完了這邊的事,也跟你師弟躲一陣子。」

關門?

孫啟榮大驚,怎麼,五靈旗動了竟然比三多蟲丟了還要嚴重?

他不敢再追問師父詳情,只得點頭遵命。

掛了電話孫啟榮一臉喪氣,只道倒霉,他還得去打發一個打秋風的。

他不情不願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符,嘆口氣,走進大廳,一個年輕婦女急忙站起來,「舅舅,符紙呢?」

孫啟榮一掏出符紙,她就急忙伸手去接,他卻舉高手,沒好氣說:「記清楚了,一定要等到陰陽交際的時候才能燒符紙,這個季節,要麼是早上四五點,要麼是傍晚七八點,刺破右手食指,滴上血,符紙會自燃,燒完了把符灰灑在那小姑娘床上桌子上就行了!唉,你這蠢貨,只當這是一張符紙,不知道是費了多少心血做的。」

女子喜滋滋接過符紙珍而重之裝好,「舅舅,你放心,這次准能行。唉,誰讓你外甥女沒本事,幸虧我還有你這麼個好舅舅!」

孫啟榮一直不喜歡外甥女,這孩子從小就說話不著調,腦子也不太好使,但誰讓他世上只剩下這麼個親人了呢?

他送她出了大門,「我明天要去外地辦些事,最近你不要再來了。」說到這兒,他停了停,看看外甥女,「曹萍,你還真有點運道在身上,你要是晚來一天我就走了,這是最後一張符紙,再要炮製可要等好長一段日子。」

送走外甥女,孫啟榮收到一條到帳信息,他看了看金額,真有點驚訝,師父竟然給他轉了五十萬?!

他喜滋滋打電話,「老劉,今天到你那兒打八圈呀?好的呀,再給我炒兩盤毛蟹!把老馬他們也叫來。」

再說胡炳軍,他又服了兩顆延壽丸,終於緩過勁了,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徐喜來輕輕推開門走到床邊:「師父,王部長的太太來見您。」

胡炳軍閉著眼睛擺一擺手,並不吭聲。

徐喜來垂手站在床邊等了一會兒,見師父並無其他吩咐,這才倒退著出了門。

一位五十幾歲的貴婦坐在客廳里拿手絹抹淚,一見徐喜來急忙站起來,「胡大師他……」

徐喜來擺擺手,「師父連續做法元氣大傷,一時間無法再施法。」

王太太嗷一聲哭了,她抓住徐喜來胳膊,「那我兒子怎麼辦啊?命是救回來了,可人還癱在醫院呢!不是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胡大師都能讓他恢復得能蹦能跳嗎?怎麼現在不行了?」

徐喜來冷冷推開她,「王太太,我師父這次來北市,是專程給您兒子治傷的?」

王太太當然知道胡大師是為誰來北市的,王部長級別是很高,可跟這位老先生一比只能往後站。

徐喜來冷哼,「貴府公子酒後駕車,超速一百多公里,車撞碎高架橋圍欄摔下來,車都稀爛了,人現在還活著,哈,您覺著,是因為您公子命硬嗎?要是沒遇到我師父……哼,您這會兒怕是在別的地方哭呢!現在保住了命您還不知足?被他撞死撞傷那五六個人可沒這造化。聽鄙人一句勸吧,福祿壽這三樣不是一般人沒法強求,非要強求,怕是一時得了,也得加倍還回來。」

王太太又氣又愧,聽到最後兩句又怕起來,她不敢再哀求,抹掉淚還得鄭重謝徐喜來,臉上一點怨恨不敢流露,連連道歉。

徐喜來不領情,翻翻白眼,「送客。」

兩個保鏢送她出去時提點:「王太太,大師為了給您家公子治傷才傷了元氣,您可倒好,不說送點補品表表心意,還上門逼著大師給治病了,大師要是傷勢更重了,一年半載無法施法,老先生那邊有需要怎麼辦?找您麼?」

王太太這下更嚇得面如土色,坐上車立即吩咐秘書準備現金珠寶和高檔禮品送過來。

胡炳軍又休息了半個小時按鈴叫人,「聯繫金家,我們儘快動身去新島。」

「是。金家的私人飛機昨天已經到北市機場等著了,隨時可以飛。」徐喜來扶師父起身,「不知道金先生急著見師父是為了什麼事。」

不管什麼事,總不會比炁神降臨更可怕。

胡炳軍坐上金家的飛機時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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