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敘。」
歲晚突然喊他,只是突然想叫叫他。
她聽到一聲極輕的應答,然後便對上了他的眼睛,「怎麼了?」
歲晚張了張唇,一時想不起來說什麼,只好胡謅道:「我重不重?」
裴敘笑出聲,「很輕,一點也不重。」
「怎麼會……我最近除了吃就是睡,都沒怎麼動,肯定長胖了。」
「沒有,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歲晚一頓,耳朵瞬間燒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在裴敘面前總是感覺羞赧,不是這紅了就是那紅了。
背後突然沒了聲音,裴敘又側頭看她,「方才的是柳掌柜?我記得修仙之人最忌諱和妖為友。」
歲晚身子一僵,對上他的眼睛,「你……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柳折酒的真身是九尾妖狐,歲晚下山時正巧遇見她被一群修仙之人追殺,她只在別人口中聽說過九尾妖狐的內丹是珍品中的珍品,若服下,修為可一步登天,但實際碰見這場面還是覺得不忍心,便順手將她藏進了乾坤袋。
乾坤袋是清真研製出來的特殊的寶物,可遮掩氣息,廣容萬物,所以那些修仙之人很快便失去了她的蹤跡。
救下來時她也沒想到要帶她走,卻被她一直跟著,直到黎安。
歲晚問她跟著她做什麼。
她卻只道,想做一個人。
她從未見過一隻妖竟心心念念想做一個人,歲晚便故意嚇她道要封印了她的修為,以後不能使用妖術,她卻欣然接受,沒有絲毫猶豫。
歲晚本來沒抱希望,便自己拿私房錢給她租了這間房子,並跟她說,若是一月內賺的錢是租金的五倍,她就同意她留在黎安,否則定要將她送回她應該待的地方。
哪知她開了一間酒肆,一月內果真賺了租金的五倍,那時她將靈石拿給歲晚看時,歲晚眼睛都直了。
她從未見過那麼多靈石。
一眨眼便過了四年,這四年,她竟一步都未踏出過黎安城半步。
黎安城的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名號,尊稱她一聲為柳掌柜。
聽到歲晚說的話,裴敘笑了笑,「我從小便與妖打交道,這不算什麼。」
見此歲晚的鼻子突然酸了酸,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阿敘,若是我能早些找到你便好了,這樣你是不是就不用經歷那麼多惡意。」
「我覺得這般就挺好。」裴敘喃喃道。
歲晚一愣,下意識地去問,「為什麼?」
此刻正好到了酒肆,他將歲晚放在了進門的櫃檯上,手撐在她的兩邊,幾乎是將她圈進了懷裡。
這一次歲晚沒有躲,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讓我確認了自己的心在何處。」
裴敘也感覺到了她的呆愣,伸手颳了刮她挺翹的鼻樑,無奈笑道,「我去煮些醒酒湯,不然明日起來又要不舒服。」
作勢就要將她抱下來。
歲晚眼皮一跳,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柳折酒滔滔不絕的問句,這一刻每一個問句都深深地砸在了她的心尖。
她在意裴敘說的每一句話,就像今日他低著頭問她是不是更喜歡之前的那個他,當時她便想告訴他,其實不是的,無論是你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你。
她的心始終被他牽制著,她會因為裴敘情緒的低落而感覺沮喪,也會在看到他發出內心而笑時隨他一起展顏。
她想和他一起看這個世界,就像今日慢悠悠地走在喧鬧的夜市上一般。
她更希望自己的身邊永遠是他。
歲晚忽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正要動作的少年抬眼看向她。
「你今日……要跟我說什麼。」
歲晚咽了咽口水,心臟如雷貫耳。
—「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感覺到什麼。」
裴敘的眸子注視著她,沒有因為她突然親密的動作而感覺奇怪,黑曜般的眼睛此刻倒映著她的模樣,滿心滿眼都是她。
「我喜歡你。」
裴敘就著這個姿勢沒動,纖細的手還搭在了他的手腕處沒有挪開,他順勢扣住按在了自己的手下,這下整個人都被他禁錮,歲晚再無退路。
「我從未把你當作阿姐,之前是,現在亦是。」
少女的眼睛增添了一絲霧氣,朱唇輕啟,卻沒有任何字音。
裴敘突然低眼笑了笑,挪開她的手,「抱歉,我突然這樣你會覺得很奇怪吧,我會管好我自己,儘量……儘量不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歲晚的心一顫,眼見他要走,心中的某處像是空了一般,她再次拉住了他的胳膊,抿了抿唇對他說,「你過來些。」
裴敘一頓,乖乖地聽著她的話動作,往前走了些。
「你的頭低些。」
裴敘不動了,眼睛盯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線,似乎很是不理解她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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