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真?不行。
哥哥?更不行。
阿姨?那媽媽肯定會知道。
鬼使神差的,季舒楹的指尖,落在清清冷冷的三個字上。
……
與此同時。
S市某處清吧。
角落裡的樂隊有條不紊地按照歌單奏曲,燈光柔和不刺眼,舒緩的音樂靜靜流淌著,氛圍顯得輕鬆明和,與這條街其他喧嚷昏暗的酒吧形成了鮮明對比。
Moment清吧是S市較為出名的地標之一,創始人想法新穎,主打的slogan是『給每一個俗人喘息的片刻』,裝潢極有格調,私密性極強的同時消費水平也高,能消費得起的顧客基本是在整個S市都屬於收入水平偏高的那類。
某處卡座,澄澈的酒液落入冰川杯,杯體相撞,清脆的聲響。
四五個身著考究的男人一邊玩牌一邊談笑著。
左邊的男人忽而『咦』了一聲,問:「清野,你回國以來我們第一次聚,阿遠不來嗎?」
中間的段清野還沒說話,旁邊的穆驍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他最近忙著呢。」
「忙什麼?」
說好的人更好奇了,「不是大半年前才升成了高伙嗎。」
「段少知道嗎。」
「我哪知道。」
段清野說,穆驍餘光掃到什麼,雙手環抱,仰了下頭示意,「正主來了,有什麼直接問正主不就好了?」
「問什麼。」
說話的人臂彎掛著一件西裝外套,外套口袋處露出一點霧霾藍的邊,是ks律所的工作牌。
他將外套搭在一旁,入座,側頭,清清淡淡看了最開始問話的人一眼。
是裴遠之。
正主來了,眾人坐姿都規矩了一些,段清野清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你剛下班過來的?」
「嗯。」
裴遠之應聲,手機倒扣在桌上,取過桌上的冰川杯,腕骨上的冷色調錶盤泛著淡淡的銀光。
「先干一杯,慶祝我們段少回到S市。」
聊天切入正題,段清野原先的調侃輕浮全不在,斟滿了一杯,舉杯,認真對裴遠之道:「謝謝你,阿遠,這段時間多虧你幫我照看我的小家。」
他拒絕聯姻,先斬後奏跟江宜菱結婚,因此跟段父鬧得很僵。
段家內鬥嚴重,私生子虎視眈眈,孩子的安全也難以保證,段清野信不過其他人,奶奶安排的保姆也不敢重用,江宜菱說肚子不舒服的那天,他只給裴遠之打了電話。
說完,段清野一口乾完杯里的酒,示意乾乾淨淨的杯底。
「以後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跟我說一聲,我肯定全力相助,好兄弟兩肋插刀。」
說著,段清野拍了拍了裴遠之的肩膀,很是激昂動容的樣子。
本以為按照裴遠之的性格會直接避開他的手,或者刺他兩句。
沒想到——
「上次借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裴遠之抬杯,輕碰了一下,提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神情淡淡,好似無情的債主。
段清野:「……?」
剛才兄弟情深的畫面急轉直下,有些煞風景。
那是他結婚時欠下的,還簽了借條。當時剛跟段家鬧翻,手頭沒什麼錢。
「行啊,我下周還你。」剛夸下了海口,段清野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手頭緊,只是補充了句,「那我們今天的消費AA吧。」
眾人:?
堂堂段大少爺,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裴遠之倒是應了一聲,從煙盒裡抽出一根,修長指骨捏著,袖口挽起,一小截手臂線條清瘦緊實,似挺拔的青竹。
打火機砂輪輕擦出聲,藍色的焰火跳動,他卻沒點燃,神色不明,火機又收了回去。
只將煙折了一折。
段清野瞅著裴遠之手裡的煙,有些菸癮犯了,「借根煙。」
家裡的錢都是江宜菱管著,孕婦聞不得煙味,他最近消費也很省,一周只抽半包。
段大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哎。
脫離父輩蔭蔽,全靠自己打拼,段清野後悔自己早年太浪蕩,花錢大手大腳,導致現在手頭緊迫成這樣。
段清野搖頭嘆息,深感結婚後養家餬口的不易,剛把這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就聽到裴遠之說,「煙錢也A。」
「……咳、咳咳。」段清野劇烈咳嗽起來,被嗆到了。
他看向裴遠之:你在逗我?
裴遠之言簡意賅:「缺錢。」
段清野:「……?」
以他對裴遠之能力的了解,一年賺的早就是普通人一輩子賺不到的錢,哪怕是在律師行業,收入水平也絕對是處於金字塔頂的尖尖之列。
在座的人里,如果不論家境,單憑個人身家的話,最有錢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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