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鸞宗掌門忍不住出聲，然而剛一出聲就被秦西恆打斷了：

「不想喝她的茶就不喝。」

要說平時青鸞宗掌門還能有點面子，但是這點面子在秦老祖面前就一點都不夠看了，所以秦西恆這話出後整個宗門的人連個屁都不敢吱一聲，匆匆就安排了下一個。

這些上來敬酒的人都是孟梔茵曾經熟悉或者或多或少接觸過的人，但記憶中這些跋扈張揚的人物如今無一不是對她小心翼翼，生怕她一言不合刁難他們的樣子。

孟梔茵酒杯一個個抿過，視線掃過他們的面容腦海的記憶也一幕幕浮現，這些記憶有好的有不好的，對曾經的原主來說或者是感慨萬千，但是對孟梔茵來說——

她當看電影了。

直到她視線內出現了一張記憶里格外清晰的臉，她明白電影終於來到高潮階段了。

顧清樓手捧酒杯，氣質溫和俊雅，他眉眼低垂，視線卻微微上揚來瞧她，那對以往總是淡然疏離的瞳孔此時情緒流轉的深邃又複雜。

「師叔請用。」他雙手交握酒杯，手臂前傾，將酒杯遞到孟梔茵面前。

此時她坐在高位，而他站在低位，他和孟梔茵的距離不超過一米。

有股如雪般清冷的香氣不斷從四面八方圍繞過來，而這香味的來源很明顯。

顧清樓屏息輕慢吸著空氣，隨著那股清冷雪花香氣充斥口鼻，他忽的意識到，這或許是這三百年來他們距離最近的一次。

他恍惚抬眼，看見少女伸出手拿走了酒杯，那截一瞬露出的細腕，白的驚人。

他手指無意識微動，本是無意之舉，卻不小心划過了少女的手背，他手微的一抖，像是觸碰到了電流。

孟梔茵沒注意到這點細節，她依舊是將酒杯放在唇下輕抿了一口就將酒杯還給了對方。

還回酒杯的過程，她視線無意瞥到他抬起的袖口中一晃而過的一抹碧綠。

她視線微頓，垂眼看向顧清樓的表情，卻發現對方的視線似乎在盯著她的……唇？

孟梔茵不知道，她的唇形本就極為誘人，此時又被酒水潤過，小小的兩片紅唇泛著水色，宛如水蜜桃般多汁。

看著就很好親。

難道他是嫌他喝得少？孟梔茵抿了抿唇，無意中將唇的存在感變得更為顯眼。

顧清樓捏緊酒杯，手指近乎泛了白，他難以自控的盯著那兩片薄薄的唇，黑瞳情緒翻湧間，他幾乎自虐的想著如果不跟孟梔茵解除婚約的話，如果他當時堅決護她到底的話……

現在的他是不是就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肆無忌憚親她的唇了。

「你該走了。」

正在他自虐的腦補時，一個警告的聲音從身側響起，顧清樓轉側頭就瞧見那站在孟梔茵身側金絲勾勒的雪白高大身影，那張俊美深邃的臉上表情冷凝，視線略帶冷淡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沒錯，居高臨下。

那種常年位居上位的上位者氣息讓他在看向任何人時都仿佛在看一隻螻蟻，而這對一個開山老祖來說，螻蟻的形容，也確實不為過。

他甚至沒說更多，甚至在眼神掃過他一瞬後就收回了視線，那原本對他冷淡漠視一空的表情下一秒在對上他身側的少女後瞬間眉眼放鬆，猶如堅冰融化，一瞬春暖花開。

顧清樓腦中一瞬電光閃爍，「你……」

他心中有著不可置信的猜想，這猜想讓他心臟急速跳動，詞彙在喉中梗住，他在猶豫要不要說，旁光卻掃過少女朝他這邊看來的視線，那張臉，小而尖尖，雪膩美好，他也曾知曉那雪白緞帶下的絕美瞳色的誘惑力，這讓他一瞬堅定心思。

他得不到，他人也休想。

「你是不是……愛上了自己的徒弟。」

他聲音不算很大，但在各位來賓都是修仙人的前提下，所有人——

都聽到了。

第14章 消失的她

「那又如何。」

跟顧清樓預想中的情況不一樣，秦西恆反應很平淡的承認了，他甚至表情連變動都沒有，瞥他的視線還是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看螻蟻姿態。

他承認了？

顧清樓在腦中設想很多種結果，唯獨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承認了，連辯解都不辯解一下，

「師徒戀為天下所不恥辱，你這般不僅會讓她名聲受損，也會讓青鸞宗在修仙界蒙羞，更會損師德。」

師德？

那是什麼東西，秦西恆從心裡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過孟梔茵的師父，再加上這不過是遊戲設定而已，他又不是這個時代背景的人，哪有那麼重的道德枷鎖。

更何況，目前為止這一切都是他單方面的，想到這他視線瞥向一旁的少女，少女似乎並沒有受到他剛才那段話的影響，依然眉眼微垂的坐在那，像是個不近人情的美人雕塑。

見她沒有任何表情異常，秦西恆緊繃的身軀鬆了松。

說到底孟梔茵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她對身份認知上也沒有太大的約束感，至於秦西恆的話她就更沒有感觸了。